作者:南火绛木
霍华德的手哪怕伸到其他星球也一样威势浩大。
褚沙是最合适的观察对象,他不断的自残,不断的刺激着芯片,驱使他的身体不断的自愈。
这些年过去,那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的身体了。
褚沙只是个装着人脑、流着人血,有着人类感知的机械人。
蔺言沉默的垂下头。
可是,玉吉星星长要闵盛杀了褚沙,那霍华德岂不是失去了一个观察对象?
除非,霍华德家族不需要继续观察下去了。
改造人实验已经十拿九稳。
此时的S区
弗朗泽正在做法,盼望着好心的婶婶姨姨叔叔表哥也来劫个狱带他回家。
褚沙被他吵得难受,哑着嗓子说:“要我帮你一把吗?”
弗朗泽全身一颤,警惕的大步后退,直到撞上墙壁才停下。
看洪水猛兽一样看着褚沙,弗朗泽小声问:“你要帮我什么?”
“帮你出去。”
褚沙握住一根栏杆支起上半身,垂下的黑发被另一只手拨开,露出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我帮你出去,你也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褚沙对弗朗泽说话的态度比对杰森好多了,这当然不是因为弗朗泽有多好,而是因为褚沙需要他听话。
弗朗泽是想出去,但他也不是傻子,褚沙在他心里不比尹玉成好多少。
咽了下唾沫,弗朗泽问:“你先说,你要怎么帮我?”
褚沙幽幽的勾起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比了一个割开的手势,“这样就好。”
弗朗泽“呵呵”了两声。
好一个唯物主义。
“我还是比较信上帝。”弗朗泽说完闭上眼双手合十继续做法。
褚沙阴冷的盯了他一会儿,慢慢躺了回去。
念了一会儿不知道掺杂了几个流派的经,弗朗泽心思又活跃了起来。
“咚!”
栏杆被敲击时发出了刺耳的噪音,弗朗泽吸了一口气,抬头一看,褚沙果然也看了过来。
“那什么,你说一下你要我帮你什么,我考虑考虑吧。”
弗朗泽在褚沙面前说话有些没底气,眼神也飘忽不定,知道的他是富二代,不知道的当他是通缉犯呢。
“你知道玉吉星吗?”
“知道啊,你老家。”
弗朗泽想了想,又说:“是不是说矿产资源特别丰富来着,我以前好像买过你们那产的玉石,不知道丢哪去了。”
抓了抓头顶卷毛,弗朗泽大胆起来,问道:“怎么,你要我帮你带一封家书回去啊?”
任由他自说自话,褚沙始终表情冷淡。
黑白分明的眸动了动,褚沙平静的说:“帮我杀一个人。”
弗朗泽的笑容一点点瓦解,眼神中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他松开手里的栏杆,重新退回墙角。
差点忘了,这个病秧子也是杀人魔。
“杀谁啊?”弗朗泽小声问。
“玉吉星星长。”
弗朗泽第一反应不是褚沙要杀他爸,反而惊讶的问:“那我杀完人不就又进来了吗?”
对于他的质问,褚沙没说话。
他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弗朗泽杀了人之后该怎么办。
弗朗泽反应过来了,刚想指着他骂,一触及那双暗色的眼眸,又默默的收回了手指。
重刑犯了不起是吧?
等我表哥来了,我害怕你吗?
窝囊的蹲下身,弗朗泽一句“我靠”脱口而出,在他的视线焦点是一块金色的铭牌。
【尹玉成】
尹玉成的铭牌怎么在这?
弗朗泽拍了拍脑门,想起来尹玉成和江舒游互换外套的事,也就是说,江舒游的铭牌现在尹玉成的身上。
“嘶——”
鬼使神差的,弗朗泽将铭牌捡了起来,往自己的口袋里一塞。
**
法泽星
一下星舰,江舒游推开扶着他的两个黑衣男人,扶着门框干呕了起来。
一身沾满血和灰的囚衣外套了件白色大褂,俊美的脸因为痛苦而狰狞,他的肚子里空空的,只能吐出一口和着血的白沫。
这里是霍华德的私人领地,不会有外人闯入,江舒游刚呕了没两口,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讥诮的笑声。
江舒游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翻了个白眼继续吐,那声音却越来越近,很快,江舒游的余光范围内出现了一双皮鞋。
没有任何犹豫,江舒游立刻抬起头,对准那双皮鞋呸了一口,再一抬头,好家伙,弄错人了。
江舒游当然是不会道歉的,对着保镖挥了挥手,示意他让开。
倒霉的保镖透过护目镜幽怨的看了江舒游一眼,向右边一跨,露出了身后的青年。
霍华德家的虽然性格差,但是脸还是看得过去的,尤利塞斯眉目深邃,高鼻薄唇,因为少年时期和克里斯曼相似度太高,所以特地将金发留长了一些,尾端几乎碰到了肩膀。
尤利塞斯大概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眉宇间有些许不耐烦,哪怕脸上挂着笑也一股子戾气。
江舒游暗自翻白眼,长得像个人,做事怎么不人不鬼的。
尤利塞斯笑着卷起右手的衣袖,视线自上而下轻蔑的打量了一番江舒游现在的模样,拿腔拿调的问:“怎么这么狼狈,江医生,你去做苦力了吗?”
做苦力都比这个好。
江舒游最烦尤利塞斯这幅嘴脸,一瘸一拐的从星舰上走下来,抓着白大褂的衣摆在嘴边擦了擦。
尤利塞斯看着眉头深深的拧起,待江舒游松开手,风一吹那外套便哗啦啦的向着尤利塞斯的方向飘了过来。
男人脸色瞬间变了。
后退半步,尤利塞斯的左手无意识的横在了身前,做出防备的姿态,“江医生,你也太不讲究了。”
“讲究什么啊老板,”江舒游无所谓的双手插兜,嗤笑了声:“我都进桑德拉了,在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待这么多天,啃生菜和白水,还有什么可讲究的?”
尤利塞斯捏了捏食指指节,给身后的仆人使了个颜色,立刻有人走上来脱了江舒游脏兮兮的白大褂和囚服,给他裹上一件西装外套。
顺手打了个领结。
江舒游低头看了看自己依然遍布黑白条纹的裤子,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老板,挺潮啊。”
尤利塞斯不理会他,转身边走边说:“这里是我打算交给你那个学弟管理的地方。”
伸出食指,他遥遥的指向四周,“怎么样,这么大的种植园,没亏待他吧?”
江舒游皮笑肉不笑的牵起唇,再大又怎么样,就算给他一整个星球,保安还是保安。
“老板,先别说这个了,我快死了。”
江舒游指了指自己的脸,“您看不出来我印堂发黑、唇色发白、头顶一股死气,背带黑白无常吗?”
尤利塞斯只当没听见,慢悠悠的走着,两名仆人跟在江舒游两侧搀扶着他,但江舒游没感觉到支撑,只觉得桎梏。
他像个被拔出泥坑的胡萝卜一样被两人提溜起来,而尤利塞斯就是农场主,马上要拿他这根胡萝卜当下酒菜。
真要命。
早晚毒死他。
尤利塞斯仿佛能听见江舒游心中所思所想,扭头问:“我听说,你在桑德拉还有了个相好?”
“啊?”
江舒游愣了愣,“哪个?”
他的本意是问哪个是他的相好,尤利塞斯理解偏差了,意味深长的眯起眼,“哪个?你在桑德拉有好几个相好?”
江舒游又是一声:“啊?”
一辈子醉心研究人类的罪犯先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他呆愣的看着尤利塞斯问:“谁说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相好?”
跟在最后面的五个男人面面相觑,那个将江舒游和蔺言形容成“亡命鸳鸯”的男人低声说:“江医生,是我说的。”
江舒游猛地扭过头,“你说说,我的相好是谁?”
男人低下头,唯唯诺诺的说:“就那个,在桑德拉,您怀里抱着的那个。”
江舒游一听,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那是我的学弟。”
苍白的辩解根本没意义,亲眼看到江舒游是怎么以身护人的男人说:“谁会冒死护着学弟啊?”
江舒游额头青筋一跳,“不是我护着他,是他硬拉着我。”
天知道江舒游只是给蔺言当挡箭牌的,要不是运气好,来的是霍华德的人,江舒游指不定真的要死了。
尤利塞斯发出一声嗤笑,“别解释了,江医生,我明白,也就是说,你特地把他推荐给我,为他的未来铺路,遇到危险舍命相护,但他只是你的学弟,对吗?”
不是。
不是,你怎么说的那么怪呢?
江舒游一时说不出话,明明是很普通的事,被尤利塞斯一总结就好像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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