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火绛木
用沉重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后,男人重新闭上了眼,他相信克里斯曼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良久,男人听到克里斯曼问:“尤利塞斯的刑期真的看不到头吗?”
蓦地睁开眼,男人的表情复杂的像是火锅底料,惊讶、难以置信、怀疑混杂在一起,将这张苍老的脸变成了打翻调料的餐台。
恰在此时,一名仆人走了过来,俯身在克里斯曼耳边说了什么,克里斯曼带疤的眉骨动了动,起身走了出去。
男人耐着性子坐在原地等了会儿,实在等不下去,好奇的走到门边。
克里斯曼的双臂从蔺言的肋下穿过去,紧紧的抱住少年的背。
克里斯曼的呼吸喷洒在蔺言的脸边,他太过用力,以至于蔺言根本挣脱不开,像抓娃娃机里被夹住的娃娃。
蔺言笑弯了眼,“克里,你好热情啊。”
克里斯曼的回应是更加震耳的心跳声。
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么爱他。
站在门边的男人扯开唇笑了一下,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无语。
你早说你们是这种关系我就不来了。
日光眷顾二人的身影,男人眯起眼,从蔺言的笑容中看出了些许不寻常。
蔺言爱克里斯曼吗?
男人垂下眼,他能毫不犹豫的将尤利塞斯送进审判庭,对克里斯曼又会有多少情感?
像他这样心思深沉的年轻人,真的会付出真心吗?
蔺言凑到克里斯曼耳边说了什么,男人听不到,只能通过克里斯曼骤然睁大的眸子确认这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确定要回去?”克里斯曼面色凝重的问。
“嗯。”
蔺言抬起左手,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为了联邦。”
克里斯曼也有样学样的抬起手,被蔺言急急忙忙按了下去,“你别,你什么都不做才是为了联邦好。”
两人又笑成了一团,男人完全没听懂,蔺言要回哪里?
中央星?
蔺言突然看向男人,微微偏头问:“那是你家的长辈吗?”
“不重要。”
克里斯曼一个眼神都没给男人,低声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蔺言捂着嘴小声说:“你这是自投罗网,严安半夜睡觉都要笑醒了。”
“他哭还差不多。”克里斯曼嗤了一声。
桑德拉这座小庙可塞不下霍华德的两尊大佛,严安这辈子最能吹的事就是监狱里关过克里斯曼和尤利塞斯。
几天后,男人终于知道蔺言回哪里去了。
桑德拉监狱
严安愁眉苦脸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少年,时光流转,这一次拘谨的站着的人是严安,而给他发工资的成了蔺言。
“我看看…嗯,你的简历上写你的工作经验丰富,”笔尖在文件上点了点,蔺言抬眸问:“有抓过犯人的经验吗?”
严安摇头:“暂时还没有。”
蔺言苦恼的点点头,问:“那你有没有巡逻的经验?”
严安摸了摸鼻尖,心虚的垂眸:“没有。”
哈了口气,蔺言放下笔,双手交叉支着下巴,问:“你有什么优势吗?我为什么要雇佣你而不雇佣其他人呢?”
严安默默的弯下腰问:“除了我,还有人愿意来桑德拉工作吗?”
那当然是没有的。
蔺言一拍桌子说:“恭喜,你被录取了。”
霍华德大手一挥,威逼加利诱从严安手里买走了桑德拉,原监狱长严安成了狱警,而蔺言则接下了监狱长的位置。
严安忍不住问:“审判庭怎么会允许你当监狱长,万一你偷偷把尤利塞斯放了怎么办?”
“因为我是个好人。”
当天夜里
B区
里德满怀期待的望向门外,他的室友生无可恋的晃了晃头,“你别看了,蔺长官都实习结束了,你在这能看到什么?”
“万一呢?”
里德捏着手指有些焦虑的说:“说不定他实习分不够,又回来实习了。”
室友斜了眼里德,“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里德不说话,执拗的盯着门看,九点快要到了,两个穿着制服的青年并肩走了进来。
闵盛和杰森轻车熟路的打开门,检查的比较随意,这些人都是刚关进来的,哪没日没夜的挖地道也挖不出一个坑。
检查到杰森的牢房,闵盛和里德视线交错了一瞬,里德压抑不住的问:“蔺言长官不来吗?”
一旁的杰森笑了声,“怎么,不想要我和副监狱长?”
被他揶揄的闵盛接下了“副监狱长”的称呼,电棍轻轻敲了下栏杆,“少问,和你没关系。”
里德不死心,转而看向脾气好一些的杰森,杰森耸肩,“这些事我哪里能知道?”
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杰森眼睛一亮,这么说还是有可能的。
A区的犯人比B区老油条的多,狱警进来时一言不发,群狼似的牢牢的盯着他们。
伊索扭了扭脖子,只觉得背后发寒,“看什么看,都给我老实点!”
克里斯曼不在,A区没有实际意义上的老大,每个人都想着立威服众,成为新的克里斯曼。
而威慑其他犯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挑衅一名狱警。
光头刺青男翘着二郎腿,视线在两名狱警之间游移,判断哪一个更好对付。
伊索敏锐的察觉了其中的恶意,示意同伴警惕些,同伴对着他摆了摆手,大步上前清了清嗓子说:“广播室之前拆了重建还没完成,我先在这里通知一件事。”
“蔺言长官深思熟虑,多家对比之后决定在桑德拉继续工作,大家鼓掌!”
死一般的寂静如同病毒般在每一个犯人之间传播,他们僵着脸彼此看着,终于,第一个掌声响了起来,紧随其后的是如雷般的巨响,持续了两分钟都没停。
他们的表情和掌声全然不同,像是被撕开的油画,扭曲的笑容写满了不情愿。
S区下方
蔺言和严安组队巡逻,严安握着电棍如临大敌,蔺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点,他们又不是洪水猛兽。”
严安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问:“你都当监狱长了还来巡逻干什么?”
【夏娃: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蔺言伸了个懒腰,迎着微凉的夜风说:“食堂重新装修过了,每天都有甜品,监狱长休息室比三个牢房都大,我巡逻一下我的国土怎么了?”
双手叉腰,蔺言脚尖一转面对严安,一张漂亮的脸上浮起笑意,“叫我监狱长。”
严安搓掉脸上的鸡皮疙瘩,“好好好,监狱长,我们能进去了吗?”
蔺言不太满意严安敷衍的态度,但还是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
电梯运行的声音在夜晚十分明显,崔堂闻声看去,一道白光从缓缓打开的电梯中射了出来。
他看的眼睛发酸,终于看清楚了光下的轮廓。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越走越近,崔堂一个眨眼,生理性的眼泪流过了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大家晚上好,”少年抬手按住胸口微微颔首,言笑晏晏:“我是新来的狱警,蔺言。”
尤利塞斯抬起头,从栏杆缝隙中看到了那人的侧影,那是一张永远盘踞在脑海中的面容。
连灯光都偏爱他,脸庞兴奋的透出了红晕,弯起的眼尾里盛着动人心魄的汪洋。
原来,克里斯曼就是这样遇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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