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火绛木
褚兆冶当场用袖子遮住脸缩回了货架之后,他虽然暂时知名度不高,但好歹也是公众人物,绝对不能被拍下有可能损害名声的照片。
蔺言回头扯了扯发小的袖子,问道:“怎么了?”
“没事。”
温纶关上终端,对着蔺言笑了笑:“你挑好了吗?”
此话一出,蔺言像个采蜜的蝴蝶钻回了花丛中,见一个爱一个,又做不出选择,最后提了一大包零食。
“感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机械人毫无起伏的声音像是游戏结束的提示音,待几人走后,褚兆冶才从货架最后方钻了出来。
将随手拿的口香糖扔到收营台,“结账。”
机械人对待他的态度一如褚兆冶进门时那样消极,没有说感谢语也没有送客。
褚兆冶心情不佳的走出便利店,被他差去买酒的司机已经回来了,守在车旁恭恭敬敬的等着。
糟糕的一天。
褚兆冶想,他应该赶紧回玉吉星的。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在第二届选举中脱颖而出,成了玉吉星的星长,五十岁的生日宴,褚兆冶同样办在了中央星。
这一次,他没有提前离席。
“星长,您该休息了,”秘书打断了男人的回忆,“唰”的一声将窗帘拉上,“明天,我会替您联系监狱长。”
镜环星,桑德拉监狱
S区
江舒游锲而不舍的用试图从地上挖出一个洞来,天杀的杰森光带褚沙出去了,把他丢在里面,和这群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犯人作伴。
服务态度太差了,必须差评。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江舒游动作一顿,警惕的抬起头,无聊的康拉德也循声望去。
鼻尖动了动,康拉德兴致缺缺的收回了视线。
明秋阳又来了。
在S07号牢房前站定,青年蹲下身,屈指敲了敲栏杆,三下后,那道背对着牢门躺着的身影动了动,很快归于平静。
明秋阳将手里捧着的盒子放在地上,盘腿坐下:“老板,今天有肉。”
被他称为老板的人依然躺着。
明秋阳也不是来寻求他的反应的,说完自己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和他的寡言一样,明秋阳吃饭也没什么动静,江舒游只能看见那人嘴一张一闭,一块肉就消失了。
他的嗓子眼一定很宽敞。
吃完饭,明秋阳将盖子盖好,淡声道:“我找到了两根韭菜。”
“长的很高。”
床上的男人翻过身,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踢了踢腿,又伸开双臂做了一套舒展运动,这才蹲到栏杆前问:“哪两个?”
“牧闻和程北。”
尹玉成摸了摸下巴,反复摸了摸下巴,最后微微颔首问:“你确定不是他们俩嘎你的腰子吗?”
两个都是克里斯曼的手下不说,牧闻那趋利避害的味儿都腌入骨头里了,还能被他们骗?
“程北最迟今晚就会被关进小黑屋,我一个人对付牧闻够了。”
尹玉成也坐下了,一条腿屈起,手臂搭在膝盖上,细长的狐狸眼眯起:“昨晚,我听杰森说,程北袭警了。”
不等明秋阳开口,尹玉成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安静,继续道:“前几天晚上,我还听到了个广播,崔堂被一名狱警打伤了,你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吗?”
明秋阳一声不吭的点点头。
等了几秒,没等到明秋阳说话,尹玉成来了兴趣,“你和那个狱警有交情?”
明秋阳还是不说话。
尹玉成笑得更加耐人寻味了,这次,他问:“你觉得,那个狱警适合当韭菜吗?”
明秋阳垂下的眸子抬了起来,尹玉成等着看他发脾气,青年却只是看了他两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什么意思?
尹玉成对明秋阳最大的意见就是这不爱说话的性格,每次都要他来猜。
“和我说说他吧,”尹玉成狐狸眼眨了眨,声音放低了些:“那位叫做蔺言的狱警,是什么样的人?”
“老板,别打他的主意了。”
明秋阳认真的说:“你没有崔堂抗打。”
尹玉成确实不太能打,他是玩骗术起家的,曾经还骗了个狱警把自己放出了监狱,虽然很快就回来了,但确实算得上桑德拉第一人。
反倒是整天嚣张得心比天高的克里斯曼,在桑德拉内部都做不到来去自如。
“这么说,那位狱警很厉害?”
尹玉成有些意外的扬眉,“如果是这样的话,褚沙今天可踢到铁板上了。”
男人轻轻笑起来,语气中多得是幸灾乐祸:“你不知道吧,褚沙今天出去了,冲着那位狱警去的。”
等他笑完了,明秋阳才说:“知道。”
“我看见褚沙进医务室了。”
尹玉成狭长的狐狸眼瞬间震惊的瞪成了杏仁形。
啊?
医务室
程北已经醒了,躺在床上发呆,机械医生放在床边的水早就冷了,上面飘起一层浅浅的浮尘。
崔堂也躺着,他幸灾乐祸的拍了拍床沿,制造出些许响动:“褚沙也来了,三缺一,下一个是谁啊?”
程北和褚沙都没理他,守在褚沙床边的杰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走到第四张床上坐下。
别人不知道,杰森知道,S区那个新来的明显对蔺言很有兴趣,这张床指不定就是留给他的。
“怎么都不说话啊?”崔堂翻了个身,一只手压在脑袋下面:“褚沙,你这是谁打的?”
衣物和床单摩擦的声音响起,褚沙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呼吸声又轻又缓。
脏掉的囚服被机械狱警换掉了,褚沙打理完之后看着没那么阴森,蓝白病服一穿也是人模人样,那双鸦色的眸子却盯着墙壁,始终没有合上。
“褚沙?”崔堂又叫了一声,“你舌头被拔了吗?”
迟迟得不到回应,崔堂“啧”了一声,他闲不住,将视线移到了杰森身上。
男人眼中刚凝起恶意,程北突然“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病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听得人眉头直跳。
程北我行我素惯了,才不管其他病友需不需要安静的休息,掀开被子问:“今天的劳动任务是什么?”
杰森怔了一下,身体已经快大脑一步握紧了电棍,听他这么一说,才紧急收住抽出去的棍子。
“文书工作,你问什么,跟你又没关系。”
杰森警惕的绕到程北身侧,棍尖敲了敲床沿:“躺下,别乱动,你还想再吃一次苦头吗?”
程北隔着被子用脚踢开电棍,却没有进行下一步攻击,坐在床上沉着脸攥紧了拳头,强行克制住动手的欲望。
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够长了,程北暂时还不打算烂在小黑屋里。
更何况,蔺言才教过他,要礼貌。
礼貌。
咬牙笑了笑,程北被子一拉躺了下去,布料下的四肢僵硬的绷紧,颈侧的青筋时不时突起。
这点工资拿的真烫手啊。
杰森翻了个白眼,小心翼翼的退到门外,将医务室的门一关,蹑手蹑脚的跑了。
江舒游还在等着他呢。
跑到S区,杰森正好遇到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明秋阳,那人手里捧着个饭盒,眉眼压低,心情似乎不太明朗。
明秋阳常来见尹玉成,按道理来说,这是不合规的,但是没人特地去管。
还是那句话,指甲盖大的工资糊弄糊弄就行了,谁真拼命啊?
杰森算是有责任心的那一批了,他举起电棍横在明秋阳胸口,吩咐道:“盒子打开,让我检查一下。”
普通的饭盒,走个流程罢了,但明秋阳却拒不配合。
“怎么,尹玉成躲里面了?”杰森屈指敲了敲盖子,“喂,尹老板,在吗?”
那当然不可能在。
明秋阳看着杰森的眼神逐渐古怪起来,没听说崔堂把杰森的脑袋也打坏了啊?
紧接着,明秋阳又释然了。
杰森长官当韭菜虽然长得比较慢,但也不是不行。
“咳、行了行了,你回A区吧。”
杰森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幼稚,挥了挥手放明秋阳走了。
倒不是他不怕盒子里有什么违禁物品,而是就算有也无所谓,桑德拉是私企,一切损失由严安自己买单。
杰森才不帮严安省钱。
“叮。”
电梯抵达顶层,杰森伸了个懒腰,刚笑起来,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
尹玉成趴在血泊里,江舒游蹲在他的脸侧,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他的身体。
“你们……发生什么了?”
杰森给了自己一巴掌,闭了闭眼,问:“你怎么从牢房里出来了?尹玉成被谁打了?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了?”
江舒游拉下脸上的布,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赫然是尹玉成,他笑吟吟的说:“杰森长官,您在说什么呢,我才是尹玉成啊。”
地上趴着的青年也抬起了头,拨开头发,“杰森长官贵人多忘事,我们换个衣服就认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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