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霜玄
段云堇:“该不会是断头饭……”
美术同事:“最后的晚餐……”
全员陷入不安desu的状态,公司怎么突然对他们这么好,是他们要被开除了还是公司要倒闭了还是世界要毁灭了?新一周上班时众人惴惴不安,彷佛即将面对命运的审判。
只有路长钧在恶毒地揣测秦眷书一定是在用糖衣炮弹腐蚀前辈纯洁的心灵,前辈你可千万不能被这老男人哄骗了!
随后就是一堆沉重的任务安排了下来。
众人在痛苦之余又暗暗松了一口气,段云堇道:“对劲了。”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就是这种把人当牛马用的风格!
但是和以前又不太一样,秦眷书居然宣布将按法律规定给他们发加班费,他们来到明鸿后的加班时长都会记录其中。广告业居然还有这么守规矩的公司,大家不禁都有几分恍惚。
想到说不好能破五位数的工资,加班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而且他们现在进行的折磨人的业务还是从旧中禾继承下来,秦眷书似乎想让新中禾和旧中禾彻底划清界限,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过去的业务尽快完成。白萦有几次向秦眷书汇报工作,听到秦眷书竟然在亲自谈业务。
这对秦眷书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大学读的生物医药,还没毕业就依靠母亲的遗产创办了属于自己的药企,之后一直在医药行业发展,广告于他而言是相当陌生的领域。中禾的体量勉强在他控制之内,但一旦忙起来还是会觉得捉襟见肘。
好在他把自己学营销的助理摇来了。
周二一早,时差还没倒明白的杜思已经飞速进入工作状态,精力充沛,神采飞扬,她身上有一种说不明白,但是浑然天成的天选打工人气质,叫众人第一眼就生起敬畏之心。
“好恐怖,感觉她是那种加班三天三夜还会笑着说就这就这的人。”段云堇小声跟白萦说道。
白萦神情严肃地点头,他彷佛感觉到了顶级打工人对底层社畜的级别压制。
杜思确实是一个上班时气势如虎的女人,她的加入明显大幅提高了工作效率,但她不是那种一个人完成所有人工作的类型,而是拖着全员一起奋斗。
在杜思熟悉完中禾后,堆积的业务开始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完成。不得不承认这期间能学到很多,但是……
众所周知,蛇的脑仁很小,所以蛇总是笨笨的,有些特别笨的还能做出把自己尾巴当食物这种蠢事。
变成人形的蛇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小白蛇的脑袋这些天飞速旋转,感觉要旋转出火。
偏偏杜思太会分配工作了,总是让人勉强能够跟上,不至于大脑直接宕机,加上秦眷书还用完成旧业务后的奖金和假期画饼,白萦勉强支撑了下来。
某一天他忙得晕头转向,秦眷书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现在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了?”
秦眷书对每一项业务的进度和员工动向瞭如指掌。
“是,刚和工厂签好合同回来。”白萦看了看车窗外,“快到公司了。”
“回来后来我办公室一趟。”秦眷书补充,“注意安全,不用着急。”
秦眷书说不用着急,但这些天快节奏的工作让白萦下车后不自觉跑了起来。眼见电梯刚好停在一楼,他连忙挤了进去。
白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忙晕了头,总觉得电梯和以前长得不太一样,难道明鸿偷偷装修过了?
电梯停在十五楼,白萦走了出去,灯光明亮,地面洁净得能映出人影,但颜色似乎浅了一点。
白萦没多想,怪异的感觉被他压了下去,直奔秦眷书办公室。这会儿临近中午,他急着听秦眷书交代完后去吃饭。
奇怪,秦眷书办公室的门颜色怎么好像也浅了一点……
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然在敲了两下门后拧动门把,房门缓缓往里敞开。
这是一间领导层才有的单独办公室,也许世界上的领导审美都差不多吧,内部的结构和秦眷书办公室很像——但问题是再像这也不是秦眷书的办公室!
里头陌生的一切让白萦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冷淡的声音从唯一一张办公桌后传来:“我好像还没有让你进来。”
本在翻阅文档的青年不悦地将文档夹合上,抬眼冷冷看向闯进办公室的人,他衣着考究,一丝不苟,规矩得挑不出分毫错处。白萦看到了他眼角的一颗小痣,然而他的气质过分冷漠,这颗痣没法令他显得温和半分。
白萦只看了一眼,因为他开始疯狂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楼了!!!”
啊啊啊白萦是笨蛋!
白萦在心里骂自己,一路来的不对劲终于串了起来,相同的楼层相同的路线但是陌生的办公室陌生的人,这一切都指向一件事——他走到双子大厦的另一栋楼去了!
两栋外形无限接近的大楼分属于两家大集团,正门朝着不同方向,白萦已经没空计较是不是计程车司机停错位置了,他现在好想变成原形溜走。
社死时刻,小蛇无地自容。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白萦是笨蛋!
“对不起!”白萦掷地有声,他决定怎么来的怎么出去,好心人请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吧!白萦一把将门关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办公桌后的青年在看清他的面容后,骤然睁大的眼睛。
他匆忙站了起来,甚至不小心被椅子绊到。
青年全然没有察觉小腿的疼痛,才关上没多久的门又被拉开,青年追了出去,拐角处有道身影一闪而过,他喊出声:“等等!”
那道身影退了一步,青年心却骤然沉了下来,不是那人。
被认错的是一位集团高管,他神情有些惊讶,但下意识露出笑容:“小云总,有什么事吗?”
“不是叫你。”青年声音冷淡下来。
那高管也不意外,谁都知道云鑫集团董事长的独子云则冷心冷情,对谁都是一张冷脸。只是他看人从来跟看草似的,语调没什么起伏,刚才的声音为什么显得……有些惊慌?
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消失无迹,遍寻不得。
高管好奇地看向云则跑向电梯,然而电梯门刚好合上,哪怕云则第一时间冲上去按下下行键,已经开始下降的电梯不会为他停留。
云则怔怔站在电梯外,失魂落魄。
脑海里最后的画面,是电梯门只留下一条小缝时,窄缝中间那人宛如秋水的眼睛。
一如二十多年他第一次见到那人,那个……“女孩”。他抱着膝盖坐在爬满爬山虎的墙根,夜晚的爬山虎叶片变成一片浓郁的黑,他裙子被蹭得脏兮兮的,整个人好似要与包裹着他的黑暗融为一体,但当他抬起脸,月色明明如水,他的眼中好似荡漾着水波。
不会错的,哪怕他一时间想不明白记忆中的女孩怎么变成了一个男人,但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只需一眼他就能认出来。
他们是同一个人。
云则喃喃念出他幼时没能说出口的名字,那时候他们是福利院里的两个小哑巴,他打退所有想要欺负“女孩”的坏孩子,哪怕一声不吭,他的眼神也凶狠得令人害怕,不管是被揍的坏孩子,还是看到的其他人。只有“女孩”会上来握住他的手。
他们握着手,深一脚浅一脚,走过他此生最珍贵的一段时光。
他无数次在心中用最温柔的语调喊他,小萦妹妹。
“……小萦妹妹。”
叮的一声,另一部电梯终于到达十五楼,可已经来不及了。
第20章
确认大门,确认电梯,确认楼道。
百分百确定自己这次绝对没有走错的白萦,敲了两下熟悉的办公室门后,听到办公室里传来秦眷书的声音才推门进去。
已经有一把椅子放在办公桌的对面,秦眷书示意他坐下:“不是说了不用着急吗?怎么跑得汗都流出来,擦一擦。”
白萦这时候才注意到额头上多了几粒汗珠,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社死时分冒出的冷汗。他一手交合同,一手接过秦眷书递来的手帕,在秦眷书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
合同只被随意扫了几眼,秦眷书便将其放在一边。办公桌此时出奇的干净,与大多时候堆满文档的模样截然不同。白萦还有些奇怪,然后便听秦眷书问道:“是不是还没吃饭?”
白萦点点头,他打算待会儿去明鸿的食堂吃。破公司被大集团收购后的好处 之一就是他们蹭到了大厂食堂,虽然常常因为加班错过食堂开放时间还是得点外卖,好在今天勉强赶得上……
然后白萦便呆呆看着秦眷书从办公桌底下提上来一只打包袋,布袋上印着某家大酒店的logo——酒店居然还做外卖?木制饭盒被秦眷书从中取出打开,放在清理干净的办公桌上,两荤两素一汤,米粒晶莹饱满,切好的水果铺在一层冰屑上,有一盒秦眷书没打开,告诉白萦里头是冰淇淋,可以作为饭后甜点,不想吃的话也可以先放在他办公室的冰箱。
白萦诚惶诚恐地接过秦眷书亲手递来的米饭。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他上午去谈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合同啊!
秦眷书又道:“以后要是来不及去食堂可以来我办公室,少点外卖,外卖不健康。”
其实白萦好长一段时间没点外卖了,因为谭铭隔三岔五就给他送打包好的饭菜,拿去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今天还是因为出门着急忘了拿,白萦才想着快点把工作处理完去食堂。
抱着饭盒,白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动筷:“秦总,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
总不能叫他来办公室,就是专门留他吃饭的吧?
秦眷书的主要目的还真是投喂,以前他不懂那些小情侣为什么吃个饭都能那么腻歪,但体验过一次投喂白萦的爽感后,他什么都懂了。
不过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交代白萦。
秦眷书道:“你先吃,不是什么大事,我说你听就行。”
白萦于是拿起了筷子,再不吃菜就凉啦!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京城出差,早上九点的飞机,不用起太早,七点出门就行,我会去你家接你。”秦眷书说道。
好着急。白萦微微睁大了眼睛,慌忙咽下一口饭:“是有很重要的生意吗?”
“算是吧。”秦眷书屈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京城钟家明晚要举办一场宴会,会聚集许多社会名流,其中不乏演艺圈的人士。这一次不一定能谈下什么生意,但对改变中禾的定位十分重要。我查了中禾创办以来的业务,近两年接手的一半多来自娱乐圈,但承接的都是一些短剧小网剧的宣传工作,没拿下过有份量的业务。”
白萦心道毕竟他们的水平就在这里……
但秦眷书觉得不单单是水平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旧中禾没有人脉。工作室只需要一两个有本事的人,其他人水平及格不出错就够了。
钟家晚宴的邀请函可不好拿,无数小公司挤破头也抢不到一张。秦眷书想要尽可能带中禾一把,这样即便自己……
秦眷书不太愿意去想那个可能,但又不得不去考虑。
即便最后白萦不会和他在一起,白萦也能待在一个好公司,有一份好前程。
“可是我没有参加过晚宴,”白萦为难道,“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白萦对晚宴的所有认知都来自电视剧,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男男女女在金碧辉煌的舞厅翩翩起舞。让他陪着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一切交给我就好。”秦眷书安抚他,“赴宴的每一位客人都该有一个同伴,你只需要陪着我。”
白萦应了下来,但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这种场合陪着的不应该是女伴吗?白萦虽然不明白,可想到是老板发话,于是不说什么了。
他专心吃起了秦眷书特供午饭,可恶,不愧是老板的饭,怎么这么好吃……也不知道晚宴上能不能吃到,那种高端场合可以吃东西吗?
对豪门宴会具体什么样一无所知的白萦,就这么跟秦眷书在次日下午抵达京城。
白萦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以前出差来过好几次,这次也是为了工作,只不过他对这回工作的具体内容毫无概念。京城的道路横平竖直,与申城差别很大,两地气温倒是差不多,下飞机后不用增添衣服,但京城体感上要干燥一些。
秦眷书私底下其实是一个蛮低调的人,很少铺张浪费,出机场后先他们一晚抵达京城的司机将他和白萦送往与明鸿有合作的酒店,秦眷书订了相邻的两间商务大床房。
只是私生活可以朴实,晚宴却是一个必须高调的场合。
秦眷书不缺出席宴会的行头,但是白萦需要。放好行李没多久,秦眷书就带着白萦去购置正装。
秦眷书包了场,三十来个店员就接待两个客人。白萦茫然无措地当着衣架子,他都不敢问那些往他身上试的衣服的价格。
秦眷书还说:“来不及定做,所以只能带你来买现成的了。”
白萦不管怎么说也是做广告的,奢侈品买不起名字还是认得出的,价格不敢问但大概多少能猜到。白萦感觉要汗流浃背了:“秦总,这应该没法报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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