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缘君
这个,他之前在酒吧时见过的吉他手。
或者也不是吉他手。
谢春酌笑而不语。
面前的男人约莫二十出头,剑眉星目,五官深邃帅气,眉目间带了几分桀骜不驯,身量极高,身材也好,肩宽腰窄,穿着深蓝色条纹西装,似乎不太习惯,像是被禁锢在牢笼当中,略动一下,紧绷感就从身上冒出。
“我叫段驰。一段两段的段,驰骋的驰。”男人对他自我介绍,伸出了手。
谢春酌没动。
场面开始尴尬,刘金司正想打个圆场,却不料段驰笑容扩大,突然上前一步,弯腰,直接握住了谢春酌放在膝盖上面的手,强势地将手指插/入对方的指缝当中,五指相扣,上下摇晃。
“很高兴认识你。”
段驰将这两个在心中反复咀嚼许久的字念出口:“春酌。”
他笑容扩大,咬字清晰,又因为语调缓慢而变得粘腻,含着暧昧。
谢春酌被他握着的手似乎也因为对方手掌灼热的温度而微微出汗。
段驰的动作太过于粗暴且不容拒绝,谢春酌回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就发现对方的食指在他手背上缓缓摩擦,简直像是在给予某种暗示。
谢春酌没被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过。
有趣。
谢春酌兴头被引起来,挑眉笑了下,“哦?看来段先生很想认识我啊?”
他抽动手,段驰不是很愿意地松开,动作慢,当两只手分开的刹那,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而就在这时,谢春酌轻轻抬手,手指自然而缓慢地擦过他的掌心。
酥麻感立刻从掌心接触的那块皮肤直接传递到了段驰心中,如过电一般,令他呼吸一滞。
短暂的相触结束,谢春酌抬眸,就见段驰目光如狼似虎地紧紧盯着自己。
他扬起唇角,学着段驰说话的强调,慢吞吞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段驰。”
第59章
段驰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谢春酌。
宴会水晶灯照下,墙壁之上的壁灯散发着光,各处的光芒仿佛都汇聚在了他面前,照到了谢春酌的身上, 照得对方熠熠生辉。
他攥紧手, 握成拳, 垂在身侧, 舌尖舔过口腔内壁, 最后停留在了右侧略尖的牙齿上。
那是他打磨过的虎牙。
他蠢蠢欲动地想要往谢春酌身上咬一口, 好尝尝那日思夜想的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应该是甜的吧?
谢春酌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坐在椅子上,翘起腿, 单手撑着桌子, 侧头与刘金司说话。
定制西服勾勒出他窈窕的身姿,修长如天鹅颈的脖颈上, 黑发柔顺地贴在上面,说话时喉结滚动,眼睫微垂又抬起,侧颜精致秀美, 唇一张一合,吐露的话语好似含着香气。
刘金司人都被迷晕乎了, 不知道谢春酌在说什么,只会一味地说好和点头。
段驰看着,开始嫉妒起刘金司来,凭什么这个矮冬瓜能让谢春酌温声软语地说话?即使是因为谢春酌想气他,也不行。
“谢氏最近公司在开辟新的产业吗?听说接洽新能源的项目?”段驰选择了一个不然会吸引谢春酌的话题。
果不其然, 谢春酌听到声音后,朝他看去,漂亮的眼眸终于落在了他身上。
段驰身上无名的躁动安分了些,他翘着唇角,说道:“我家公司之前倒是接触过这类企业,或许可以帮帮春酌呢。”
谢春酌笑问:“你家公司?”略有些调侃的意味。
段驰如开屏的孔雀般凑过去,“是啊,弘造企业是我家的公司。”
弘造公司?谢春酌表情微怔,这可是有名的房地产公司,旗下品牌不知有多少,在行业内的名声可以用“贪吃蛇”来形容,因为它最爱去收购有未来前景的公司,进行投资,从而使得自身愈来愈强大。
如果说傅氏是多年老牌企业,稳扎稳打,那么弘造就是贪婪肆意。
段驰说的“接触”过这类企业,恐怕是收购吧?
“如果春酌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跟我说。虽然我现在没有在公司上班,但是股份我爸妈还是给了我,让我能在公司说上几句话的。”段驰意味深长道。
他几乎是明示谢春酌可以找他提要求,只要让他能够……一吻芳泽。
谢春酌听了真的觉得好笑,当场险些笑出声,荒谬至极。
不过看着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在自己面前当狗,确实别有趣味。
“是吗?那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了。”谢春酌笑着,伸出食指点了点段驰的胸膛,“有空请你吃饭。”
段驰握住他的手腕,“荣幸至极。”
二人四目相对,无形的火花自其中绽放炸开。
刘金司在旁格格不入,心下对段驰有了几分感慨和怨怼。
你小子脸皮那么厚,有钱又有颜,干嘛不亲自把人约来,还找他当中介,这不是纯属让他当炮灰吗?……炮灰?想到傅隐年和元浮南,刘金司冷汗直流,赶忙拽过段驰往边上走。
段驰正美滋滋地和未来老婆培养感情,一时没防备,猝不及防被拽走几步,人都懵了。
“你做什么?”段驰抽回手,刘金司拉他就拉不动了。
谢春酌还在不远处看着,段驰想走回去,刘金司赶忙拉着他,低声道:“你,你不会让我找借口把谢春酌约出来,是因为怕傅隐年他们发现吧?”
“你才知道?”段驰挑眉。
“……”
刘金司想哭,“……我被他们打一顿,得几个月都住在医院了。”
“没事,等我取代了他们的位置,你就不用怕了,他们只会来找我麻烦。”
段驰给他画饼,随后见刘金司还不情不愿,便露出了八颗牙齿的微笑,“还是说,你现在想要被我打一顿?”
刘金司看着他发达的肱二头肌,默默地收回手。
“你知道,当小三总是要偷偷摸摸,不然怎么能撬墙角呢?”段驰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想必你也不会把这件事往外说吧?”
搭在肩膀的力道加重,刘金司听出了他话语里面的威胁,即使对方是笑着的,但抬眼对上时,那双冷沉的黑眸还是给了他压力。
刘金司瑟缩:“我明白。”
段驰笑:“你明白就好。”
段驰转身离开,回头时,却发现谢春酌已经不在原先的位置了。
他心下微惊,扭头去找,就发现对方走到了谢峰的面前,正在与另一个中年男人交谈,没一会儿,三人相谈甚欢,甚至有其他几个人也围上去说话。
段驰不急,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着谢春酌,面上笑意盈盈。
刚刚与刘金司说的话对也不对,他让刘金司把谢春酌约出来只是因为谢春酌不会接受无缘无故、不认识的人的邀请,想要确保对方出门,就需要多做准备。
当然,也是不引气傅隐年和其他觊觎谢春酌的男人注意的好办法。
段驰一直觉得,撬墙角最好的方式是不动声色地撬,等事儿做好了,被撬墙角的人就只能无能狂怒,而等到他和谢春酌在一起……有人想要从他手上挖人,那就得看看对方的骨头有多硬了。
不多时,谢春酌喝了些酒,似醉了,寻了侍从,就上楼去了。
段驰尾随而上。
走廊顶上灯光璀璨,四周金碧辉煌,地面的酒红色长毯铺了一地,从段驰的角度往前看,穿着白西装的谢春酌简直就像穿了新郎服,正要去进行婚礼。
而当对方停下脚步,回头朝他看来一眼时,那一瞬间,段驰听见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丘比特之箭射得他几近要晕倒。
他呆愣在原地,回过神后谢春酌已然走入转角处,段驰当即大步流星奔去,却在转角处骤然止步。
因为惯性他上半身往前倒去,好在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墙转角的边沿,撑住身体,才没往下扑去,但他也没直起身。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倚靠在墙边,微微侧头,翘着唇角的青年,漂亮的脸上盈着戏谑和玩味。
“怎么跑得那么急?”
谢春酌轻声慢语,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如璀璨的明星,“段先生。”
谢春酌早就知道段驰在背后跟着他,在发现转角后,干脆就躲在这里等着人上门。
好在预估正确,对方笨拙急切的样子有效地使他心情变得愉悦。
段驰忍不了了。
他猛地上前一步,鞋尖几乎蹭到了谢春酌的鞋尖面前。
二人近在咫尺,谢春酌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儿,以及对方衬衫绷紧的胸肌,险些都要顶到他的鼻尖,惹得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
体温透过薄薄的白衬衫透出来,谢春酌甚至疑心自己能听见段驰的心跳声。
“你可以和傅隐年分手吗?”
谢春酌听到段驰压抑着情绪,忍耐地询问。
谢春酌余光瞥见他撑着墙壁的手青筋绷紧,竭力压抑。
谢春酌觉得好笑。
他故作疑惑地“嗯?”了声,问:“我为什么要和傅隐年分手?”
“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段驰说。
谢春酌笑着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他的胸口,将人戳得后退一步。
“如果你早几个月说,你就是傅隐年了。”
谢春酌毫不遮掩自己找男人的意图,段驰却也不觉得他贪慕虚荣,好高骛远,只觉自己来得太晚。
他与谢春酌抱怨:“我前段时间刚好和驴友约了去西藏,一路自驾游绕了大半个国家才回来,回来看见你时,你已经和傅隐年在一起了。”
段驰是在外省读的大学,不常回来,也不参与家里的事情,当然也不认识谢春酌。
说起来他第一次谢春酌,还要拜傅隐年所赐,那是一个夜晚,他与朋友骑车兜风,打算去赛车场玩两圈,路上恰好遇见了一辆宾利停在了江边,正奇怪,就见傅隐年打开车门,弯腰将谢春酌从里拉出来。
该怎么形容那一刻呢?
段驰只是匆匆一瞥,就记到了现在。
江边月光幽暗,两边路灯照得地面泛着淡淡的蓝,轻风微浮,从车里走出来的青年生了一张皎白生辉的脸,眉眼分明,唇红齿白,恍若一阵春风,吹进了经过的段驰心中。
段驰没什么道德观念,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想要他。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段驰低头凑近,呼吸落在谢春酌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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