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花狂流
按照原剧情,舒林溪不仅会成为渣攻小妈,还会一路吸引各路能够打脸渣攻的“大佬”,被争来夺去,成为渣攻嫂子,渣攻远房叔母,渣攻八竿子打不着的小舅妈,总之围绕着渣攻关系网,尤其是渣攻关系网里年纪轻、辈分高的长辈祸祸。
其中,位高权重的皇帝攻二,就是虐渣剧情里最重要的一环。
帝国设定就是这么“被安排”出来的。
所以皇帝身上集齐了年少登基,实力强悍,等级最高,还遇刺虚弱,内心孤独寂寞冷,他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等诸多叠buff。
只待舒林溪撞上皇帝最虚弱的时候,贴心施加小小恩惠,皇帝就能开启爱而不得的卑微疯批攻二线,恨上与舒林溪“纠缠不清”的谢乐游,再利用权势地位对花心渣攻造成降维式打击,最后用持续的强势宠爱与深情表白,夺得舒林溪心如死灰的芳心。
这是原剧情。
现在剧情一开场,就崩到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原定的主角受死翘翘了,剩下攻一和攻二怎么玩?
情敌就是情敌,情敌是不能做……做一做,好像,也不是不行?
两1相遇,必有一0!
海王系统这大聪明一琢磨,嘿,舒林溪还要靠这靠哪,靠攻二的权势地位才能最终和谢乐游对抗,中途得费多少功夫,花多少能量兑换道具,它干嘛不直接换个最厉害的宿主,去绑定“那个被依靠的攻二”?
没进入这个小世界前,舒林溪是必不可少的存在,现在舒林溪死了,还帮它试探出了猎杀者的身份,已经发挥了他最后光热,可以安心凉透了。
依靠废物“中介宿主”的二手交易,哪有一手来得舒服。
合计明白后,海王系统就一咬牙,利用谢乐游产生情绪波动提供的大量能量,定位到了皇帝的寝宫,再瞬移过去,直接趁对方昏迷状态,和床上闭目不醒的男人强制绑定。
连海王系统自己都没想到,令谢乐游产生情绪波动,得到的能量能如此精纯,不枉它怂恿舒林溪大胆放飞做自己,选择了小妈这个邪门赛道。
至少在这个世界,恐怕什么火葬场带来的虐心程度,都比不上血淋淋的“杀母夺父之仇”。
它更没想到,绑定攻二居然顺利得超乎异常。
就像是,皇帝攻二的这具身体,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壳子……
海王系统后悔,悔得零件都要滋滋碰撞冒火花。
它才强制绑定成功,男人体内就倏地多出什么。青天白日撞鬼了!!!
偏偏它还自诩见多识广,等男人睁开眼,就凑上前发挥它老一套的忽悠本领,宣布男人穿越了,接下来要做任务走剧情,才能回到原世界。
至于原世界在哪,能不能回去,鬼知道,就画大饼哄人呗。
这可是系统届必不可少的传统艺能,黑心系统都得知道在驴子前吊胡萝卜,牛马才能跑得快的道理。
“什么任务?”才醒来的男人自称阮鸣谦。
他醒来后不慌不乱,温和询问,比当初被系统赌咒发誓才安抚下情绪的舒林溪,眼瞧着就靠谱n个级别
好像是个能沟通的聪明人。气质稳健,有大佬风范。
它的通关有救了!
海王系统热泪盈眶,赶紧把原剧情介绍给阮鸣谦,并强调,虽然舒林溪死了,谢乐游对阮鸣谦也抱有杀意,很可能会杀过来,但没关系,系统有道具,能让谢乐游爱上阮鸣谦。
舒林溪没走完的剧情,换成阮鸣谦,还是能走!
“能量原本够了,但为了找到你和你绑定,又花费了不少,所以还得走一走虐心桥段。”
海王系统自信满满道:“放心,有我协助,这回指定能行,我发誓。”一不小心就说漏嘴。
上一个相信系统赌咒发誓的傻白甜,遗体都凉了。
阮鸣谦沉默听完,不动声色质疑道:“按照你的说法,我现在的身份是皇帝,怎么按照舒林溪的方式走剧情?”
海王系统:“呃呃……”
它垂死挣扎:“说不定这个皇帝他就爱角色扮演,口味独特,有点变.态的特殊癖好……”不知道为何,周围寒意横生。
海王系统越说也越觉得离谱,谁敢对皇帝如此不敬,是不是想喜提九族消消乐大礼包。
虽然帝国没有诛九族这种古老连坐刑罚,但皇帝的权势,依旧令他能够一言九鼎。
要是阮鸣谦是海王系统坑蒙拐骗来的笨蛋宿主,肯定很好忽悠,皇帝又如何,地位和权势不过是助兴的道具罢了,照样要依靠其他权贵,能力不行就用身体换取利益,当然,这些权贵永远也得不到宿主的爱,只能卑微乞求,爱而不得。
但阮鸣谦一看就不是笨蛋。气场强盛,不好忽悠。
海王系统感到词穷,焦头烂额之下把矛头对准谢乐游,企图营造共同敌人拉拢阮鸣谦:“总之都是谢乐游这个烂人的错,你的目标就是让谢乐游爱上你,用道具也好,用其他方法也罢,最后再一脚把他踹了,让他痛彻心扉,悔不当初。”
“你难道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
阮鸣谦喃喃:“悔不当初……”
海王系统见阮鸣谦似乎被吸引,趁热打铁:“就算你不想这么做,谢乐游也会要杀你,你们立场对立不可更改,与其死在他手里,还不如拼死一搏。只要能量够了,咱们立刻就撤。做任务而已,对一个烂人,你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阮鸣谦沉沉盯着空中悬浮的蓝色圆球。
他忽然微笑:“他不会后悔。”
海王系统不服气:“你怎么知道,再冷酷的人都有真心。”
阮鸣谦嘴角微勾,眼神却冷冰冰的,没有丝毫人气,这令他的笑容瞧起来阴森,皮笑肉不笑,幸好此刻面对他的是系统,不是人类,否则定然会为这非人一般的恐怖谷效应惊骇不已。
“正因如此,我费尽心思想要弄明白的东西,你这种废物,不可能用外力获取。你太小看他,也太小看我。”
“什——”
阮鸣谦表情第一次变得如此冷酷可怖。
SSS级别的Alpha信息素放出,逐渐引发周围景象元素化,电闪雷鸣在无形的场域中环绕。
电光组成囚笼,将海王系统抓捕。
一直以来习惯用胡萝卜加大棒来鞭策宿主的黑心系统,终于也亲自尝到了被电疗的滋味儿。
阮鸣谦注视着指尖跃动的电光,咬牙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谢乐游的品性人格,我不许你侮辱他,多说一个字,电击一个小时。”
他有多么心思莫测。他有多么恣肆迷人。
这一切,都是属于阮鸣谦才能知晓的秘密。因为他一直在注视。
阮鸣谦一直在看着谢乐游。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从谢乐游还一无所知的时候。
后来他们相互陪伴着度过了极为漫长的岁月,又因为某个抉择而反目成仇。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没能靠观察与记录,推测出谢乐游完整的行为模式。
世界的畸变在加剧,秩序在崩毁。就连这具他利用德莱文的力量构建出的身体,原本被他藏在某处,也被卷入其中,变成了“剧情入侵”的某个部分。
这具身体原本是阮鸣谦留下的后手。
在“阮鸣”或“阮谦”令谢乐游产生的疑心,突破他给谢乐游施加的“忽略”时,两具身体的同时出现,就能让“一人论”不攻自破。
只是,这个后手迟迟没有机会用上。
有客观因素,也有私心。私心更重。
人类的真心,对阮鸣谦而言是一个复杂难解的问答题,
他不断地尝试提出各种阐释解法,违背誓约,与原则相悖,不断地改换身份潜伏在谢乐游的身边。他想找到那个最佳答案。
但现在,阮鸣谦发现,他好像不仅满足于此。
他不仅,想成为“答案”。
……
阮鸣谦利用压榨系统得来的变装道具,潜入地下基地。
与此同时,谢乐游也利用地下密道,避开基地内的值班人员,来到了基地内最核心的服务器房。
在星脑基地的“心脏”地带。
大型柜式服务器整整齐齐排列在昏暗房间里,散发幽幽光线。地下空层形成的天然溶洞,令房间里变成了天然的空调,为服务器散热。
低沉的机器运转声,昭示着星脑正在为帝国泵出强有力的脉搏。
无数荧光绿标注的电线光缆,连接着服务器的各个接口,乱中有序,错落有致。它们从四面八方汇集,一路穿行到位于服务器房最中央的培养皿。
透明的培养皿中,放着固定的铁质座椅。
一个男人坐在其中。
他手腕、脚腕都被固定在座椅突出的镣铐上,脸上带了与止咬器类似的黑色面具,面具像金属材质,反射着粼粼光泽,又有如橡胶般柔软的独特质地,仿佛流动的布条。
从缝隙中只露出左眼,以及与嘴唇相近的一小块下颌肌肤。
他的眼眸如机器般,充塞着无机质的冰冷。他对谢乐游走近培养皿的举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如果不是他还在缓慢地眨眼,简直叫人怀疑是不是一尊被打造出来的仿真模型。
穿透培养皿的荧绿色光缆,与他的血肉相连,光缆在培养皿中随着营养液轻轻摇曳,恍若活着的海蛇,妖异而鬼魅。
眼前的覆面男人,就是帝国掩埋最深的秘密——
“星脑”,是活着的。
他是一个人的大脑,抛却了全部感性后,被开发到极致所衍生出的,跨越时代科技的奇迹。
星脑正在注视你。
谢乐游俯身,脸颊贴在透明的培养皿边缘,与男人仅露出的左眼对视。
男人频率稳定、缓慢地眨眼。
眨眼。
谢乐游也在眨眼,他眨眼的频率,逐渐与男人同化。随着眨眼变得缓慢,周围的声音似乎都随之远去,他能听见体内血液在流淌,心脏在跳动。
怦怦!怦怦!
某种奇异的,熟悉的被注视感,在沉默不语的对视中流淌。
谢乐游端详着“星脑”的眼睛,忽然,他不太确定地出声唤道:“阮……秘书长?秘书长?醒醒!”
被束缚在铁座椅上的男人毫无反应。
“阮鸣?阮谦?或者是……”谢乐游思索片刻,开始报菜名一样报他通讯录里前男友的名字,以及各种代称。
男人还是毫无反应。
谢乐游露出狐疑神情。他依旧没有认出男人的长相,脸盲仍然影响着他,但他的xp的的确确又动了,靠xp识人。
淦!说起来好怪。
但后颈多出的奇怪部位,在见到男人以后,温度却在持续攀升,高温烧得谢乐游有些头昏脑涨。他勉强按捺住躁动的心绪。
不管了,既然可能是旧识,总不能把人扔这,眼睁睁让对方被当做耗材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