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灵
床上的人形蚕蛹小幅度扭动了几下。
元帅眯起了眼,眼底闪现两个大字:有趣。
正准备再次伸出手指,结果正好对上了一双深不可测的绿眼睛。
弗莱:“……”
眼神看起来很凶的样子。
但是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好像根本没什么杀伤力。尤其是半张下巴被掩藏在被子下,凌乱的黑发软软搭在额前的样子,完全没了白日里的冷峻之感。面对他的无聊举动,也只是裹着被子小小扑腾了一下。
——感觉十分好欺负。
弗莱于是改指为掌,朝着对方柔软的黑发就是一阵撸。
维兰:“……”
绿眼睛逐渐失焦,眼神十分茫然。他整个人缩在原处,一动不动地默默僵着身体。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了没一会儿,弗莱就发觉了自己的行为有点变态。
Alpha之间嬉戏打闹很正常啊,为什么维兰一点儿也不反抗,这让他怎么继续施展“打闹”的环节?!
好吧,即便弗莱元帅已经成年多年,但是骨子里还残留着青葱岁月中二少年的痕迹。
虽然觉得手心的触感十分柔软舒适,但是对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元帅也不好继续这么单方面地“嬉戏”下去,只好讪讪收回了手,并且很贴心地拉了拉被子,说:“困就睡吧,庆功宴傍晚才开始,明天睡到中午也没事。”
维兰眨了眨眼,停了几秒,然后,慢慢把整颗脑袋都埋进了被窝里。
弗莱深吸一口气,拿起脖子上的毛巾胡撸了一把脸。
——为什么会觉得被窝里的这只Alpha有些让他招架不住?
一定是因为他不久前标记过Omega的缘故,导致信息素出现了紊乱!
弗莱站起身,将毛巾随手一扔,从另一边的枕头底下找到了自己的睡衣睡裤,然后解开了围在身下的浴巾,露出了坚韧有力的一双长腿。流畅的人鱼线一路延伸至尽头,到了某处蛰伏之地。
作为一名长年服役的帝国统帅,弗莱拥有一具十分出众的身体,肌肉紧实、线条优美,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强大的力量感。
可惜这位强大的Alpha此时正一条腿站着,另一条腿举起,双手抓着睡裤的一条裤管,维持着不堪入目的姿势足足三秒。然后,默默放下了睡裤,四处翻找起来。终于在某个柜子抽屉里找出了一条平角裤,迅速套上。
回过身准备继续穿睡衣的时候,弗莱似乎看到有颗黑乎乎的脑袋“咻——”地钻进了被窝。
弗莱:“……”
一定是他眼花了。
弗莱穿好睡衣睡裤,放轻了声音,离开了卧室。
天虽然黑了,但是这个时间离睡觉还有很大的距离。元帅决定去书房休闲娱乐一下。
他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他离开房门的下一秒,被窝里传出一阵松了口气的声音。被子窸窸窣窣响了一阵,然后一张通红的脸从里面探了出来。
维兰微微张开嘴,喘了几口气。
身边那股可怕的Alpha信息素随着弗莱的离开而一同变淡,他终于感觉自己好受一些了。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感觉整个O都不好了,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像极了当初被迫进入发情期时的感受。不过又是有区别的,他的身体并没有出现生理方面的异常。
维兰呆呆地望着被子上的几何图案,眼底变化莫测。
他怀疑这是隔绝剂的后遗症。
军部有规定,为了避免因为信息素的问题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少数性别者需要定期注射无害的调和剂。这种调和剂能有效地消弭信息素的差别,使得AO平时相处没有大碍。但是一旦双方中有任何一方进入发情期,那么无论是A还是O,都必须即刻隔离。发情状态下的信息素,不是一支调和剂就能压制的。
关于这个问题,医疗人员一直在努力研究可以在发情期状态下压制信息素的新试剂,SD209便是最新研制出的最接近期望效用的试剂。
然而也只是半成品,它甚至没有正式面世,就被列为禁药。原因无他,SD209的后遗症无法规避,据说因为个人体质的不同,后遗症呈现出的效果也不同。最严重的一次,差点导致一位Omega因为药物反弹,发情期成倍反馈,差点脱水休克。
不过,据说大多数情况下,身体素质越好,后遗症效果越轻。所以维兰才会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给自己注射了SD209。
——作为体质A+的强悍Omega,他甚至以为自己根本不会有后遗症。
毕竟都这么多天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就在刚才,弗莱接近自己的时候,忽然就感觉浑身没有力气,身体还有些发热,偏偏元帅大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自己又戳又摸……好在最后也没有出现什么丢人的反应。
维兰慢慢眯起了眼睛,面无表情地打了一个十分严肃的哈欠。
刚才真是吓死O了!他要闭目养养神。
正常情况下,经历过标记行为的AO双方,会在对方信息素的范围内放松下来。敏感一些的O甚至只有在A的身边才有安全感。
当然,维兰显然不属于心思敏感的那一类。
但是房间里到处都是弗莱的气息,即便心性坚韧如维兰,也忍不住变得放松下来,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
弗莱回房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陷入了深眠。
一进屋,瞥见自己床上隆起的人形,弗莱的内心诡异地软了一下。然后,元帅将其归结为孤身一人生活太久了的缘故。自从他搬离肯因里宅院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在家里有其他人陪着他过夜。
他没有开灯,而是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不准备惊动熟睡中的人。
第34章 香喷喷的Alpha
厚重的遮光窗帘早在之前就被维兰拉上了,于是一关上门,弗莱发现房间内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弗莱:“……”
但他还是没有开灯,摸索着来到床边,一屁股坐上床沿,然后摸黑脱下了睡裤,对于喜欢光着两条腿睡觉的元帅来说,睡裤必须不能留。
他爬上床,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被子的一角,轻轻扯了扯,就听到黑暗中,维兰发出了一声迷糊的嘟哝声,惊得元帅立马僵住不动。
好在维兰只是翻了个身,就没有其他动静了。他松了口气,转而又疑惑起来:为什么他要这么紧张?
怀揣着这一疑问的元帅小心翼翼地扯过被子,抓了抓头发,闷头打算睡觉。
身旁人的呼吸声很浅,一呼一吸间十分有规律。弗莱初时以为自己会不习惯身侧忽然多躺了一个人,结果现在发现这感觉并没有很坏。维兰的睡相很好,并没有打呼磨牙的习惯,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弗莱嗅了嗅鼻子,慢慢凑上前,将头埋在了维兰的脖颈之中。
——那股若有似无的好闻的味道确实是从维兰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味道并不陌生。每天清晨,他都是在这股味道中醒来的。
世上不会有两种相同的信息素味,弗莱并不会认错,那是属于他的信息素。
他稍稍移开了脑袋,将鼻子凑在被子上,果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属于那名被自己糊里糊涂标记了的Omega的信息素味变得比往常浓了些。
他忍不住又凑到了维兰身上,深吸一口气,鼻腔里瞬间弥漫着熟悉的气息。
之前就觉得自己进行过标记之后,信息素受到另一方的影响,变得比以前好闻许多,现在更是这么觉得。
——好久没洗被子了,满被子都是自己的味道。
连带着睡在自己被窝里的Alpha同僚,也沾上了同样的气味。
弗莱忍不住趴在对方身上,重新将头埋进脖颈间,贪婪地深吸一口气。Alpha喜欢用自己的气息标记自己的所有物,从伴侣到生活用品,仿佛只要沾染上自己的气味,就等同于向外宣告那是他的所有物。
现在,他身下的人正无知无觉地躺在他的床上,裹着他的被子,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他的味道。
弗莱也曾想象过,将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位Omega或者Beta毫无防备地在他的被窝里酣睡。但怎么也不该是维兰啊……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维兰不是Alpha就好了。
就在这时,底下的人似有所觉,迷迷糊糊地动了下身体,然而他整个人都被弗莱压住了,只能伸出一只手,软绵绵地摆了摆。
弗莱猛地惊醒过来!
——他在干什么?!
几乎是落荒而逃般,他从维兰身上滚了下来,四肢僵硬地平躺在床上。
单身太久了果然会变态吗?他竟然对着自己的同僚兼友人做出如此……猥亵的动作,甚至还有那样可怕的想法。他实在是……
一只手臂忽然横放在自己的腹部,紧接着那股熟悉的味道再次充盈起来。弗莱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所以当他低头时,能隐约看到维兰侧着脑袋,微微张嘴睡得很熟的模样,对方胸前的衣领好像还被自己蹭开了一小块。
弗莱:“……”
猛地埋头,狠狠吸了口气。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香、喷、喷的Alpha!
这不科学!
——弗莱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变态了。
当夜,元帅大人以为他会在深深的自我谴责中失眠,没想到只是抱着维兰发了会儿呆,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紧接着,元帅大人以为他会在无人打搅的假期中一觉睡到大中午,然而天刚亮他就在一个更加变态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
维兰当时也迷迷糊糊开始醒转。这一觉他原本睡得很沉,但是到了后来,半梦半醒间,他仿佛背着一座巨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试图甩掉背上的重物,吃力地张口喘气的同时,似乎还蹬了几下腿,折腾了好久。然而即便累得快窒息了,背上的山却依然纹丝不动,甚至有越来越重的趋势,怎么甩都甩不脱。
于是他气呼呼地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绿眼睛里还蒙着薄薄的水雾,疑惑地看了几秒墙边花色陌生的窗帘。
维兰发现自己正以一种趴伏的姿势睡在床上。背上有滚烫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后的山不仅重,还一直拱他。
维兰:“……”
他忍不住侧过头,在自己的肩膀处看到了一颗毛茸茸的金色脑袋。然后,弗莱元帅那张如刀刻般帅气的脸出现在了视野里,离得十分近,近到维兰一下子注意到了对方深锁的眉头。
弗莱就是梦里的那座巨山,他整个人都趴伏在自己身上,并且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腰部,另一只手穿过腋下将人揽在胸前。
真是……十分霸道的睡姿。宛如一只沉睡的狮子,将自己的所有物圈在肚皮底下。不许其他人觊觎,不给所有物任何逃离的可能性!
最让人难堪的是,他感觉到弗莱正在用胯、部拱他。
作为一名不久前刚从处男行列脱离出来的已标记青年,他当然知道眼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要推开吗?
先不说他们早就翻滚过了,就说目前,自己正在追求对方,对方似乎接受了自己的追求并提出了留宿的邀请,这么看下来完全就是你情我愿、自由恋爱,现下这种状况也是水到渠成,没什么毛病。
维兰严肃思考了片刻,最后涨红着脸,将头埋到枕头底下。
——好像没什么立场推开。
那,那还是躺平吧。
……
然而身上的人好像只是这么时不时地拱拱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他只好闷声不吭地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宛如挺尸般……隔着几层布料,他感觉屁股简直要烧起来了!
就在维兰面无表情,一脸麻木的时候,弗莱晃了晃脑袋,粗硬的短发立时划过他的耳朵,擦过洁白的颈项。
维兰缩了缩脖子,绿眼睛里满是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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