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家夫郎 第6章

作者:岛里天下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 随身空间 玄幻灵异

  赵浅叹了口气,把人从桌子上搂起来,不是喝醉了是什么,整个人就像个没骨头的海鱼一样,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身上:“三杯水酒你也能喝醉,酒量也太小了,以前没有喝过酒吗?”

  “没有啊。”

  “好了,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舀水跟你洗脸。”赵浅无奈的让他坐在椅子上,随后去灶房打水,方才做了饭以后,他在锅里掺了水,借着灶里的火星子,这时候已经烫人了。

  他舀了两瓢水端过去,周哥儿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倒是没有喝醉了耍酒疯,他拧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脸。

  擦手时,他正准备把他的袖子挽起来,刚刚往上翻了翻,周哥儿就像是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去,背在自己身后。

  “不洗啊?”赵浅不知他闹的是什么脾气,拿着帕子看着醉意浓浓的少年。

  周哥儿摇了摇头。

  “不洗不准睡觉啊!”赵浅假怒的指着他的脸:“听话,把手拿出来。”

  周哥儿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的把手递过去,赵浅勾起嘴角:“这就对了。”

  他重新挽起他的袖子,眉心却紧了起来,周哥儿手臂上有许多青灰的痕迹,大大小小的布满了手腕以下的地方,有的是比较旧的,有的看起来还不久,十分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他紧紧拽住周哥儿习惯性想要缩回去的手。

  周哥儿眨了眨迷糊的眼睛:“没事。”

  赵浅心仿佛被揪了一下,若非是遭到毒打,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多多少少他还是能猜到,估计是原身做的孽,不过是个少年而已,怎么下得了手。

  他沉默着轻轻给他擦了手臂,还有那双布满老茧,全然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手掌后,

  把其余的温水倒进桶里,脱了他的鞋子,让他把好着的那只脚放进去,他再检查受伤的脚有没有再流血出来。

  总是不省心的到处跑,好在是自个儿注意着走路,伤口没有再裂开。

  折腾了好一会儿后,总算是洗完了,少年也已经把头栽到他的肩膀上了。他拦腰把人抱了起来,没想到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轻上很多。

  他把人放在里屋的床上,然后在地上铺被子,没想到周哥儿一沾床就醒了,他坐直身子,声音不像往常那般冷淡,软软乎乎有些像撒娇:“赵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赵浅趴在地上掀被子,动作一僵,听着这话不由得抬头看着周哥儿,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周哥儿提要求,平日里总像是带着个壳子一样,话也不怎么说,总把自己藏起来,喝醉了反倒是要可爱很多。

  “你要跟我睡?”

  “嗯。”

  他有些犯难:“可是床太小了,睡不下两个人,那我们都睡地上吧。”

  周哥儿闷着声,眸子暗了暗,赵浅以为他答应了就去抱床上的被子,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又委屈巴巴道:“我还没有在床上睡过。”

  赵浅心疼的摸了摸少年的头,之前让他睡地上是自己考虑不周了,这下不由得心里歉疚:“成!今晚你就睡床上,我睡地上!”

  “可我想和你睡床上。”

  赵哥抓了抓头发,他有些不知道该拿可怜兮兮看着他的少年怎么办了。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还是妥协了:“好吧,你睡里边,免得晚上掉下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醉醺醺的少年笑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咕哝道:“赵哥,你真好。”

  赵浅愣了愣,他发现周哥儿笑起来竟然还有两个梨涡,和他往常的样子全然是两幅模样!

  “那你赶紧睡了!”

  “哦。”周哥儿应了一声,放开他,倒头栽到了床上。

  他插着腰站在床边上杵了好一会儿后,才出屋去把桌子上拿一片狼藉给收拾了。

  洗完碗后,浑身都透着一股疲乏,之前这些琐碎家务活儿都是周哥儿做的,看起来轻松,没想到做起来竟然这么费神,关好门窗后,他回到了里屋。

  周哥儿已经睡着了,佝这一团儿缩在墙角,被子都没有盖,他理了理被角,轻轻给他盖上,随后自己也躺到了床上。

  两个人睡确实是挤了些,不过好在周哥儿睡觉老实,没有蹬来蹬去。但是他还是睡不着,且不说从来没有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过,还得提着一个心眼儿,怕自己翻身碰到周哥儿的伤脚。

  他平躺着望着黑黢黢的屋子,不知该如何入眠,正想试着闭上眼睛强制睡着,周哥儿忽的翻了个身,少年的脸就对着他的脖子,两个人隔得太近了,平稳温热的气息全吹在他的脖子上。

  少年瘦弱的身体,伪装的冷淡卸下时,信任的依靠着他………他总觉得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使得觉得浑身不自在,过了好些时候,他居然有一种………想要抱着周哥儿的冲动!

  静悄悄的夜里忽然响起了一个脆生生的巴掌声………说好只把人家当小弟看的呢!

第8章

  周哥儿早上醒的早,到了时间点儿就会醒过来,就算前一天晚上再累也一样。像往常一样,他睁开眼睛就会静悄悄的坐起身,不会吵着赵浅睡觉,但是今儿却不一样,他没能起来。

  他睁眼便瞧见了赵浅的下巴,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赵浅搂着他的肩膀,现在自己整个人就在他的怀里。

  周哥儿心里很慌,宿醉后脑子有些钝痛,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跟赵浅说的话,他闭上眼睛翻身把头埋在枕头上,一张脸憋的通红,怎么喝点酒就管不住嘴了。

  他这一动,赵浅醒了。

  赵浅睁开酸涩的眼睛,昨晚也不知什么时辰才睡着的,他扫了一眼趴着的周哥儿,抽回自己被压的发麻的手,迷糊着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醒这么早啊?”

  周哥儿闷闷的应了一声,他不敢抬头去看赵浅。

  好在赵浅翻了个身,向着另一边了,不一会儿便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周哥儿轻轻撑起身体,他侧头过去,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赵哥?”

  赵浅没有答应,回应他的是一阵鼾声。周哥儿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从他身上爬了过去,心突突跳着下了床,赶紧跛着脚拿了外衣溜出了屋子。

  屋里恢复安静后,沉沉入睡的赵哥忽然睁开了一双清明的眼睛,他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是他自己滚到怀里的,不是你去抱的,是不是?”

  “是。”自问自答后,他左手拍了右手一下,脸上有了笑意:“这就对了。”

  他披上外衣,脚塞进拖鞋里,一脸平静和往日无异的走出屋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坐在灶下正在出神的周哥儿连忙搂起一把干柴火,有些慌张道:“嗯,习惯了这时候起来。”

  赵浅点点头:“以后晚些起来也一样的。”

  两人一起简单的做了早饭吃,赵浅把昨天收获的海带给搬了出来,今儿天气不错,他扎了两个木桩子,交待周哥儿:“今天我不出海,但是要出去,你在家里把这些海带给晒上。”

  “嗯。”周哥儿应了一声后,又忍不住问道:“是去集市吗?”

  “什么?”

  周哥儿解释道:“我见你昨天打了那么多鱼,拿出去的渔网有一个又破了,是要去卖鱼顺道买新的吗?”

  “不是,鱼暂时不卖,渔网缝缝还能用。”

  周哥儿便没有再说什么。

  赵浅在屋里捣鼓了一会儿,把砍柴的刀扔进背篓里,背着背篓就出门去了。

  他今天不出海是因为想去山上看看,出了上鱼村,往北方走半个时辰就到了山脚下,这座山很高,是渔村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了,爬到山顶上估计得要一天,山路上杂草丛生,看来少有人上山去。

  他想去山上剥些棕榈树皮,之前瞧见村里的渔民用棕榈叶子搓成的绳子栓过鱼。

  昨儿睡不着的时候,他就想来山上了,家里的床实在是太小了,两个人睡在上头翻个身都不容易,家里有一些木柴,可以做一张大些的床,现在天气一天天冷下去了,用棕榈皮可以做个床垫,睡着软些,也暖和些。

  拨开杂草,野藤子有些长刺,扎得人生疼,走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到一根棕榈,山上的野棕榈不像观赏植物,长得也就很一般,不过好在棕榈皮挺多的,有些还已经自己脱落了。

  他用刀把周围的杂草藤子砍开,把地上能用的棕榈皮捡起来扔进背篼里,随后再剥树上的,这颗棕榈只有两米的样子,还不太高,要是高了还剥不到。

  剥完了一颗,他又去找别的,没走多一会儿瞧见了一颗板栗树,大树子有十几米高,像个大棚子一样罩着,板栗成熟了爆开,从外壳里脱落掉下来,落在地上的栗子很多都被野物给吃了,只剩下一地的碎壳子。

  他仰着头看那一树的板栗,很多裂开了嘴儿,露出里头深红色的栗子,有的一个刺包里头就有三四颗板栗,看起来十分饱满。扔下背篓,他把刀撇在裤腰带上,不爬到树上去摘些下来,他怕脚会挪不开。

  小时候经常爬树,而且板栗树并不光滑,树干粗糙,倒是挺好爬的,三五几下他就蹲到树杈子上了,用刀把能勾到的地方全给摘了,不一会儿就有小半背篓。他也不心厚,瞧见差不多就滑下树。

  这时候在树上啄板栗的鸟忽然把刺包给啄了下来,好巧不巧一下子扎在了他的手背上,痛的他龇牙咧嘴:“哪里来的野鸟!去!”

  呵斥了几声树上唧唧叽的鸟,他把扎在手背上的刺包扯下来,有的小刺已经断在肉里了,一手背的血点子,又捻不出断刺,气不打一处来。

  揉了揉手背,他瞧见无名指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长了一个肉瘤子,就一颗米粒儿大小,之前还都没有注意到过,一直不痛不痒的,要不是今儿被扎了,他可能还不会发现。

  他讶异的使劲按了一下,一点儿也不痛,只是有些硌手,随即,他吓了一大跳,他竟然发现自己带了个空间,里头有好些渔具,他眯起眼睛,把空间里的渔具都翻了一遍,是以前出海打渔的渔具,什么渔网,地笼,钓鱼竿儿,简直一应俱全,。

  随手拿出了个地笼,尼龙加工做成的网就是要结实的多,以前也没觉得有多好,自从在这里出了一次海以后,他才发现这些东西简直再好不过了。

  恍然之间,过去的那些生活似乎离他已经好远了,若不是再次看见这些现代化的东西,他觉得以前去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梦,现在的一切才是真真切切的。

  那个不爱说笑的周少雨,矮小简陋的房子,拮据少吃少喝的生活才是实在的。

  一时间他很是惆怅,没有为得了这么个稀奇的空间而欢喜,倒是被勾出了一腔的情绪。

  倏忽都忘了手背上的血珠子了,他慢吞吞的把地上的板栗装进背篓里,把剥的棕榈皮盖在上头,甩到背上,心思漂浮的继续去找棕榈。

  山里不晓得时间早晚,光线也不是很好,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往回走。一个人走在遮天蔽日的山里难免有些阴恻恻的,特别是走着走着,老是听见咕咕的叫声,越往前走声音越大,他胆儿大,不怕那些。

  听见声音越来越清晰,他就循着去,结果在一个干草跺儿上瞧见了一只蹲着的野鸡,闷着肚子咕咕的发出叫声,他轻轻悄悄的过去,一头栽过去把鸡给按住了。

  野鸡扑腾着大叫,他一把捏住了它的两只大黄脚,野鸡的脚力儿挺厉害的,在他手里直蹬,差点儿就让它给挣脱了。

  他用棕榈叶把它的腿给绑了起来,捆得结结实实,让它没法子动弹,他掂了掂,估摸这只实帖的野鸡得有个三四斤,拿回家里炖板栗正好!

  “今天运气可真不错。”他绑好鸡脚,拍了拍鸡冠子,扬起眉毛,一扫方才的情绪。

  到山脚下的时候,他才发现天已经暗下来了,时辰不晚,估计是要下雨,他提着野鸡嘀咕,这几天的天气可真有些怪,一会儿晴一会儿雨,出海岂不是很危险。

  果然渔民是靠天吃饭,可这天实在是让人吃不饱。

  到家的时候,周哥儿正在收海带,见着他回来了,有些高兴,跛着脚过来想帮他把背篓接下来。

  “没事儿。”他把野鸡丢在他脚边上:“瞧,我在山上捉住的,还挺肥。”

  周哥儿抱着海带,蹙了蹙眉毛:“你怎么一个人去山上了,要是碰见些大的野物多危险。”

  他一边往灶房走,一边道:“要是能遇见倒是不错,猎了拿回家。”

  周哥儿把海带都给装进了篮子里,虽然没有出好一会儿太阳,但是风大,海带已经不再是湿淋淋的,有些脱水了,他一只手端着篮子,一只手提着野鸡,进屋瞧见赵浅正在腾背篼,他把里头的棕榈皮全部拿了出来,背篼底下全是板栗。

  他先是瞧见了那只在背篓里来回忙活的手:“你的手是怎么了!”

  丢下野鸡,他跛着脚过去。

  赵浅自己看了一眼手背,上头还有些血迹,断刺在肉里黑黢黢的几个小点子,看起来有些肉麻。

  “没事儿,在山里被板栗的刺包给扎了。”

  周哥儿有些急切:“你等等,我去屋里找针跟你把刺挑出来。”

  不一会儿,赵浅就见着他拿了缝补衣裳的针出来,他迎身走了过去:“你会挑吗?”

  “嗯。”

  他让周哥儿坐下,自己坐在他对面,把手背伸过去,忽然想起空间,不由得颤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你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