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吐出龙神的孕果 第22章

作者:金玉帛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生子 玄幻灵异

  他收回视线,热络地对着身边的人道了别:“表哥,你放心,下次我一定给你送来膏满黄肥的大螃蟹,不会再让你在侯爷面前难做的。”

  肖涟心里思忖着,这位麻子脸看来就是刘麻子,身边那穿着深蓝衣服的人应该是刘麻子的表哥,刘管事。

  刘管事面露不快:“知道我难做就上点心,下次不是大的我可不要了。”

  “一定一定,那表哥,路滑你别送了,我这就回去给你抓大螃蟹去。”刘麻子边说边下了台阶,走到车边。

  “德行,滚吧。”

  “诶,我走了。”

  刘麻子利落地上了马车,马车很快走远。

  刘管事将视线转到肖涟身上,随即一脸嫌恶:“哪来的乞丐,见天上下雪了就想来我们忠宁侯府蹭吃蹭喝。老孙,赶他走,别脏了来客的眼。”说罢,他转过身,含胸在手上哈气:“这天,冻死人了。老孙,赶了这乞丐赶紧关门。”

  门房得令,立刻行动起来,他双手往前扬了扬,像是在撵鸡:“听见没?我们管人的刘管事可是发话了,人家看不上你,你别想进我们侯府了,麻溜地赶紧滚!”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肖涟双手一伸:“我的钱呢?”

  “什么钱?谁看见你钱了。再说你一个乞丐,还能有钱?谁知道是不是偷了哪个人的钱?再磨叽我把你扭送到官府去!滚滚滚!”

  那门房变得死皮赖脸又凶神恶煞,顺手抄了一根长木棍就要过来打肖涟。

  肖涟虽气急,却也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暂时不宜硬碰硬,忙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好远,还听得见那门房张狂的笑声。

  肖涟暗暗攥紧拳头。狗眼看人低,还对他打狗撵鸡的。人靠衣装马靠鞍是吧?成。

  回程时,他刻意拐进了成衣铺一趟,出来就抱了几套衣服。

  方才他换开一锭金子,给自己和白骄各买两套冬衣。眼下下雪,白骄又变成这副样子,没衣服换洗就是不方便。

  他也不心疼花出去的银两,他也已经想好了要怎么买回母亲了。

  那刘管事不是易于之辈,跟他讨要母亲估计还是被打出来的下场。忠勇侯不是催着他供上大螃蟹吗?那自己就给他大螃蟹。

  肖涟可还记得白沙江的那一个月里,螃蟹是多疯狂地找自己送死。只要自己穿得光鲜亮丽,不愁今日花的钱赚不回来。

  路滑,肖涟就没想着等天黑。

  他很快回同善堂,借他们的水洗了脸后,拿着多扯的一条布将买的东西捆在身上,又拜别陈老大夫,随后就抱起兀自熟睡的小白骄,往城外走去。

  白骄明明怕冷,当时负责帮他打理东西的蟹白竟忘了在画舫上装载些炭了。

  但今日买的东西太多,因为不好搬运,他便没有再买炭,且让小白骄再将就一夜吧。

  回去的时候,他不由得庆幸没有买炭。

  因为路滑,他狠狠地又摔一跤。幸亏他眼疾手快,及时给白骄当了垫背,却他被腰间的排骨硌得不轻。

  “今天是怎么回事?脚下像是没根似的,老是摔。”肖涟嘟囔着,艰难起身抱紧小白骄,之后走路的时候,提起一百二十个心认真看着前方脚下,生怕再摔着小白骄了。

  也因此,他没看到自己怀中的小豆丁微微颤动着的睫毛。

  肖涟很快带着小白骄回了画舫,此时还未天黑。

  他把怀中一直抱着的小白骄抱到床榻上,使劲揉揉胳膊缓解酸痛感。而后从一路背着的包袱中取出买给小白骄的童衣,叠得齐齐整整地放在床头边,又为白骄掖掖被子,才转身忙起自己的事。

  他蹑手蹑脚在画舫里走着,蚂蚁搬家似的把自己的东西规整一下,都拉到江辰住过的那间舱房里。

  眼下画舫上三间舱房两个人,打地铺也着实不如在床上暖和,还要承担再被白骄砸在身上的风险,分开住才是正理。

  整个过程中,肖涟不小心磕磕碰碰好几回,他每每屏息凝神,转头看向床榻上的小人,却毫无例外地发现小白骄仍睡得香甜。

  他轻呼一口气,一时倒不知是放心还是失望。

  即使是把旧船上的东西都挪到画舫上,他也没多少家当,搬家工作很快做完。

  肖涟下船,在岸边林间搜罗许多木柴,而后就近找一棵能暂避风雪的大树,在树下空地上取出食材和炊具,炖起排骨姜汤。

  浓郁的肉香在四周弥漫,勾得人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肖涟正在火前忙活着,突然,他听到不远处画舫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童声出来:“你做的什么鬼东西?应该不是鱼汤。这么膻腥,是羊肉?”

  肖涟转头看过去,只见小白骄将新买的冬衣罩在原本衣服外面,整个人裹得圆滚滚的,活活一个小团子。

  肖涟稍显尴尬,衣服买得有点大了,他没有立刻接话,只道:“衣服是不是买大了点?晚上脱下来我帮你改改。”

  他自小是爷爷照顾的,爷爷却不会这等活计。他就向同为船家的牛婶学了点针线活。绣花那么精细的他不会,但基本缝补还能应付过来。

  “没事,正好罩外面,暖和。”白骄往前抻抻手,使劲将小手露出来。方才袖子有些长,他两只手都被盖在袖子之下,动作起来不太方便。

  不过,没几息,小手又被盖住了。

  肖涟笑笑,朝他招手:“过来烤烤火,我帮你把袖子揙起来。”

第33章

  小白骄下了船,来到肖涟身边,伸出双臂让肖涟帮忙揙袖口。

  肖涟方才一直在侍弄柴火,手被弄得有些脏。他抓了一旁雪地上的雪搓干净手,才帮起小白骄。

  肖涟做事的时候,余光却觉得小白骄一直在盯着他的脸看。

  他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手中动作不停,却不由抬起头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小白骄面容有些严肃,他细细又打量肖涟一眼,问:“你今日是否霉运连连?我睡着后,都发生了什么?”

  霉运连连?老是被人推推搡搡,自己也总是跌跌撞撞算不算?

  集市上,忠宁侯府前,回来的路上,乃至方才挪移东西之时,他好像都挺倒霉的。

  肖涟心里直打鼓,便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小白骄。

  小白骄听罢,肉嘟嘟的小脸上一片肃然:“你这是死气加重,惹得周身气运走衰之兆。便是我不急着取走灵果,恐怕你也活不过这个冬天。”

  肖涟心里如遭雷击,他愣愣地看着小白骄嘴巴一张一合。那声音传到耳中,他却好似听不懂似的。

  “那日我给你服食了增长元气的药,你应不会死于病重。今后,你要小心天灾人祸。”

  半晌,肖涟才找回了神智,他双手紧紧握住小白骄的肩头,微微使力摇晃着他:“你不是说,我还有一年多寿命?现在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小白骄被他摇晃得厉害,却也不生气:“本应如此,可世间事瞬息万变,或许这姜城,你本不该来。”

  他咬破自己的手指,矮下身涂抹于雪地之上,卜算一阵:“我为你测算了一回,生机在白沙镇。现在立刻回去的话,或许还能延寿一年,你可要回去?”

  肖涟松开他,思忖片刻后,咬牙道:“我不回去,说好了办完事就要把灵果还你,好让你恢复。你现在这副样子,也是受我连累。再说了,能把母亲赎回来,不亏。”

  白骄微微叹气,看来这小孩还真的打算淹死在黄河里,撞死在南墙上了。

  “也罢,那你今后行事时注意一些,以免还没买回母亲就没了小命。老规矩,往后只要我醒着,你要离开我身边,就得告诉我要去哪里。我没醒,你也要留张纸条什么的。省得你不能死在我身边,叫我不能及时取出灵果。”

  “好。”肖涟蓦然转过脸去,捡起一根木柴,将火拨得更旺些:“锅里是野猪的排骨,我买了好几根,为你恢复一下元气。你放心,这膻腥味很快就能去除的。我用了姜,醋和酒,专门去怪味。外面天冷,你可进画舫等着,做好我叫你。等会儿若你不喜欢吃,我再给你炸点小黄鱼。”

  火光映照在肖涟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白骄偷眼看了看他,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白骄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堵,道:“我才睡醒,穿得厚也不怕冻,就是有点饿。我就在这火堆前烤火,等着饭熟了吃第一口。”

  肖涟没接话,二人一时无言。

  周围也没有别的人和动物的动静,很长时间里,只听见木柴哔哔剥剥的响声。

  排骨上还有不少野猪肉,做好后,鲜美得叫人想把舌头也跟着吞吃下去。二人很快分吃了锅里的排骨和排骨汤。

  肖涟吃得快得像是有人在跟他抢,白骄哑然失笑:“你吃那么快是想要被噎死吗?说了让你谨慎行事,又没人跟你抢。”

  肖涟没听他的,三下五除二啃完骨头喝完汤,而后见白骄还没吃完,便起身边走边道:“你吃完,直接回房睡觉就成,我等会儿一并收拾。时间紧,我得赶紧抓螃蟹去。”

  话刚说完,人已经走出好远。

  要不要那么急?白骄方才听了肖涟转述的话,也明白他的打算。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冬天封江,螃蟹得冬眠,情况和当时红蟹泛滥之时截然不同。

  那时有虾白帮肖涟,肖涟才赚得盆满钵满。现在,恐怕自己不出手是不行了。这不,肖涟选的捉螃蟹的地方就不对。

  思及这里,白骄也迅速吃完饭,丢下碗就向肖涟捉螃蟹的江岸旁走过去。

  肖涟是在浅滩间砸冰摸螃蟹的。螃蟹确实喜欢这种环境,按理说他没选错地方。只是现在封江,一点点砸冰摸蟹多麻烦。

  这不,他也光着脚挽起袖子站在冷水里摸好一会儿了,一只螃蟹也没摸到。

  这种方法得让他摸到什么时候?他要与侯府管事搭上话,收获太少可做不到。他又有多少时间?

  白骄穿得暖和,并不想弄湿自己,就站在岸边大声问:“你就准备这么捉螃蟹?”

  肖涟头也不抬地回:“螃蟹总在这种地方出没,这不是上次你教我的?那一月我摸到不少螃蟹。你别急,等会儿我摸完螃蟹就给你再炸点小黄鱼。”

  想起肖涟炸的鱼,白骄不由得咂咂嘴。不过,正因为肖涟还要炸小黄鱼,才不能让他继续这样磨蹭。

  “今时不同往日,你若仍按那法子,我明天也吃不到鱼。你先随我回画舫,我再教你一招。”

  肖涟直起身看他,却见白骄小小的身子正朝画舫倾向岸边的宽木板走去。

  眼下仍下着雪,木板上虚铺一层薄雪,正是最滑的时候。

  肖涟有些担心他人小脚小的,会站不稳摔下木板,连忙几步走到岸边,拎起鞋子就朝白骄追去。

  木板上,肖涟紧跟小白骄走,一边并拢脚趾扎向木板不叫自己滑倒,一边张开双臂想护着他。

  白骄走得稳稳的,见状瞟他一眼,也没理他。短短几步路而已,他白骄可是白老大,怎么可能摔到水里去。

  二人很快来到画舫上。

  肖涟见小白骄站在靠船尾的船舷边,不由出声提醒:“白骄你别太靠边,小心落水。”

  “没事,你过来,看那里。”

  肖涟把鞋就地丢在旁边的甲板上,来到白骄身边,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白骄所指正是画舫白日里所破开的冰面。

  眼下气温很低,那破开的长通道已经又被一层新结的冰面封住,只是新冰还很薄,中间甚至不太承担得起雪层的重量,露出黑洞洞的江面。

  “靠船的地方也属浅岸,你在这可轻松破开大片冰面。今日才彻底封江,螃蟹还没来得及冬眠,会自觉往裸露水面的地方去。你根本用不着赤脚下江。现在螃蟹爬得正慢,你就在船上,用平常捞鱼的带棍网兜一捞就能捞到。不信你按我说的做。”

  肖涟看看小白骄有些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不免惊叹他见多识广。不过再一想,自己又被他三四岁的模样给蛊惑了。白骄可是白沙江的无冕之王,是神通广大的修仙者,来不得半分被轻看。

  “谢谢你,外面还下着雪,天冷,你赶紧进舱房去。我这就按你的方法去捞螃蟹。”肖涟笑着把小白骄轻轻推到就近的舱房檐下,而后就有样学样捉起螃蟹来。

  不愧是白老大教的因地制宜的法子。肖涟按着这个法子去捉蟹,几乎网网不落空,没一会儿就捉了满满一桶螃蟹,而且还有意外的惊喜。

  片刻间,被破开的江面上就聚拢来密密麻麻的大小鱼。一条条张着鱼嘴挤到冰面上,像是嗷嗷待哺的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