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兄弟们都对我下手了 第14章

作者:苏罗罗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宫廷侯爵 玄幻灵异

  也就是说络腮胡的直属势力受到重创?

  师南大喜,因为搞不清楚络腮胡的立场,委婉追问:“那刺杀江阴王一事该如何继续呢?”

  络腮胡看了霍斯年一眼。

  师南大咧咧道:“他中了我的毒,已是我的人了。”

  这话里的歧义......

  霍斯年神情古怪。

  络腮胡一想也是,两人都滚到一个床上去了,怕早就狼狈为奸。

  络腮胡胡须动了动,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就听门外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三人互看一眼,面露警惕,络腮胡悄无声息地贴耳倾听一会儿,然后猛地拉开房门——外面空无一人。

  “那是什么?”师南指着地上的一团黑布裹成的东西。

  络腮胡迟疑片刻,飞快的拿回东西,将房门紧闭。

  三人围成一桌,络腮胡小心地将黑布揭开,随着络腮胡的动作,黑布里的东西渐渐露出了形状。

  是一截......血淋淋的女人的断指!

  看样子刚砍下不久。

  师南被惊了一下,掩住口鼻,不适地拧了拧眉头。

  络腮胡看见断指的瞬间,却出人意料的颤抖了起来。

  “春儿......”络腮胡脸色煞白,抖着粗糙的大手,想要触碰一下,又不敢。

  师南和霍斯年意识到,这是络腮胡认识的人。两人都没有说话。

  络腮胡闭了闭眼,珍惜地将断指收了起来,从黑布里找到一张被血迹浸湿润的纸条,络腮胡一语不发看完,将纸条卷成一团,放在烛台上烧毁。

  火舌从纸条舔舐到了他的手指,络腮胡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他定定地看着师南:“你想活还是想死?”

  师南当然道:“想活。”

  “因为据点被毁,上头已经对我们起了杀心,下了期限,若十日之内不能杀了江阴王,你,我,以及......我的妻女,都将死无葬身之地。”络腮胡哑声道:“五日后,江阴王会从固定的路线出城,参与皇家狩猎。”

  “庄河,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要么江阴王死,要么我们死,拼死一搏,就在五日后。”

  师南:“......”非死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司景明:非要看我失望的眼神吗?

  ————

  嗯,走两章剧情,下章小景明就出现啦~

第16章 再见司景明

  络腮胡不愧是做惯刀尖舔血活计的,他清楚的知道,妻子被砍掉的小指,就是对他无意将江阴王手下引去据点的惩罚与警告。

  只有背水一战,杀掉江阴王换取功劳。

  而师南确实怕死,但他更明白,前进一步还有生机,背后已是万丈深渊。

  见络腮胡如临大敌的模样,想通了的师南安慰他:“江阴王底下的人也不统一,今日救我们的也是江阴王的人,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呢。”

  “确实说不通。”聊到这个,络腮胡十分疑惑。

  独自清醒的霍斯年看着商议刺杀计划的两人,心里生出了巨大的荒谬感。

  谁能想到,权倾天下的江阴王,竟然对这么个胆小如鼠,时而乖戾时而天真的男人多有优待呢?

  更嘲讽的是,他竟然还是个刺客。

  他看向师南伪装后难看的面容,想到在他最脆弱时,师南多次有意无意散发的善意,和那张带着纯真笑容,略显柔媚的脸。

  霍斯年看着他那润泽的琥珀色眸子,舌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目中杀意与痴意交杂。

  或许,解了毒后,可以留他一命。

  师南背对着霍斯年的后颈,突然感到一丝寒意,他中断了与络腮胡的商议,抬起头来,看向窗外。

  景明......会找他吗?

  窗外渐渐稀稀落落下起了雨来,像是预兆着未来几日的不平静。

  滴答——

  滴答——

  雨点顺着房檐流下,滴滴点点,落在地上,不一会儿汇集成了一滩。

  司景明一身黑衣,彻底融进了黑夜,他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投向面前跪下的两人,意兴阑珊道:“何事?”

  苍白的指节弯曲,手的主人饮下醇烈的美酒,动作优雅,仍有遗落的酒液,顺着紧闭的前襟流进深不见底的衣内。

  曾管家面带不赞同,但这几日是王爷兄长的忌日,他叹了口气,继续给司景明斟酒。

  两人俱是司景明的手下,各负责一队人,此时形容狼狈。

  左侧的侍卫禀告道:“属下依照王爷吩咐,跟踪多次参与刺杀的王大壮,找到了毒师庄河,正欲击杀此二人,就被卫七拦下了。”

  司景明漫不经心地看向卫七,抿了一口醉人的美酒。

  室内酒香四溢。

  被称作卫七的侍卫面无表情道:“属下受王爷所命,保护师南。”

  司景明摩挲白玉杯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卫七丝毫看不懂骤变的气氛,干巴巴道:“师南与刺杀王爷的毒师庄河为同一人。”

  话音落下,所有的一切,随着司景明的顿住,陷入死寂。

  半晌,令人牙酸的声音,一点点响起。

  宛如工艺品一般的手缓缓合拢,散开,细碎的灰烬洒落在纹路繁杂的衣摆上。

  司景明抬起眼皮,眼下墨黑的眸子边缘沾染了一圈红,眼前似乎有人坚决的渐行渐远,耳边还有女子凄厉惨嚎的声音。

  “阿南......你也骗我......”司景明喃喃道。

  曾管家见状,脸色大变,“王爷——”

  司景明好看的唇形呢喃,反复重复,眼中红色不断扩大,就在他渐渐的双目逐渐赤红之时,曾管家深吸一口气,在他耳边道:“他没有骗你。”

  司景明瞳孔微颤。

  曾管家继续道:“他虽然刺杀江阴王,但他认识的人是司景明。”

  “世间不如意之事,往往都有苦衷,王爷何不听听他的立场,再下决断也不迟。”

  绝望的死寂蔓延开。

  司景明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红色渐渐褪去。

  “我去找他。”司景明道。

  *

  *

  翌日,夜里的急雨已经停了。

  隔壁赶早的商户人家,天还没亮,就吵吵闹闹的起来,盆碗不停作响,还有妇人叮嘱的温言细语。

  师南顶着好奇的小童眼光,在院子里打了套五禽戏,出了身薄汗,俊秀的脸蒙上一层丝绸似的水光。

  昨夜师南与络腮胡互相交了底,“庄河”伪装的面貌已然不安全,他便恢复了本貌。

  霍斯年手里拿着干净的白帕子,见状眸光闪动,在师南收势时走了过来,主动替他擦了擦汗水。

  蜜色的指尖好巧不巧,轻轻擦过那几乎白得发光的肌肤,师南皱了皱眉,不习惯地别过了头,“我自己来,你不要总觉得是我的仆人,不是说清楚了吗?”

  霍斯年坦然的收回手,“兄弟间的关心而已。”

  师南也觉得他反应过度了,救场似的笑道:“可别,这是我未来媳妇的位置。”

  霍斯年便也笑,“是吗。”目光从师南上扬的唇角划过。

  络腮胡从屋里出来,看见两人在聊天,把师南单独叫了进去,留霍斯年一人在外边。

  进了屋子,师南问什么事。

  络腮胡罕见的犹豫了半天,最后别扭道:“庄河,几日后的刺杀,你我心知肚明,生死难测。”

  事实上络腮胡还说的轻了,江阴王能从白骨累累的战场上活下来,树敌无数,岂是他蝼蚁般的二人能轻易杀掉的?

  两人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师南没有否认。

  络腮胡默然道:“你我虽然认识不久,但今日也算是生死相依,你有何愿望可以告诉我,若你发生不测,我侥幸活下来,必然会竭力为你完成心愿。”

  师南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你呢?”

  络腮胡神色黯然,“我的妻女受控于人,若我不幸身死......请你务必帮忙照看她们母女......尽力即可,实在不行,我也不怪你。”

  “说来说去,只怪我往些年做尽坏事,祸及家人。”

  “这都是我的报应。”络腮胡怆然道。

  师南不曾有亲人,他也不理会这种情感,他继承了无数段别人的记忆,但都像是翻书一般,无法触动他。

  此刻此景,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些。

  于是师南应下了。

  络腮胡松了口气,问他:“你的心愿是什么?”

  师南想了想,回道:“没有,我只想活下去。”

  络腮胡沉默片刻,“抱歉,我能力不足。”

  师南没心没肺地笑,“那换个吧,若是我出了意外,你替我收养那些没人养的乞儿吧。这些日子......”他想起了好几天没见到的司景明,有些感慨:“好像找到了一点你们人养崽儿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