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颓
“他”已经褪去使徒那可怕的形态,雪白的皮肤遮盖住红色的肉膜,让人根本无法想象那水嫩的皮肤下那鲜红的内在,单看身躯的话,“他”已经和一般的婴儿毫无差别了。黑暗遮挡不住色欲的目光,所以色欲很清楚地看到,“他”并没有脸。
色欲的脚步声似乎惊动了“他”,“他”抬起了头,仰望着美丽的银发青年。
“这真是一个惊喜呢。”色欲蹲下来,将“他”像一个婴儿般抱起:“你吸收了其他的使徒?已经很接近完全体了,那个女人的执念真不不可小看啊……”
色欲看着怀中乖巧无比的“他”,摸了摸“他”的头。
“但是很可惜啊,father不愿意承认你。”色欲的声音很轻,带点苦涩:“所以你什么也不是……”
一直很乖巧的“他”在色欲的怀中颤了颤,发出像猫儿一般的呜咽声。
色欲沉默久许,然后站起来抱着“他”向外走去。
“好吧,至少我们可以远远地,远远地看一眼father,我们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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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色欲。”
色欲回头就看到傲慢那张笑眯眯的脸,金发执事似乎心情很好地打着招呼,看到色欲怀中的“婴儿”后,傲慢有些意外地推了推眼镜。
“哎呀呀,真是出人意料。”傲慢端详着“他”空白的脸:“真不错……”
色欲皱起了眉头,他盯着傲慢那明显愉悦的脸,开始感到不妙。对于眼前的暴君来说,能让他愉悦的事情……
“你做了什么?”色欲向傲慢走近一步,突然变了脸色,他闻到了令他厌恶的气息,属于那名灰眸少年的味道。色欲已经意识到,对面的鬼畜究竟干了什么。
“该死!”色欲将手中的“婴儿”塞到傲慢怀中,转身向卧室跑去。“你会将father逼疯的!”
傲慢抱着“婴儿”,看着色欲离去的背影,脸上始终挂着那温文尔雅的笑容。
“那又怎么样?”傲慢抱着“婴儿”,慢悠悠地跟过去:“疯掉的父亲大人和总是想要逃跑的父亲大人,我只觉得前者更好独占啊。”
金发的执事偏头似乎瞥向黑暗,微笑。
“不好好考虑一下本人的提议么,懒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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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色欲赶到卧室的时候,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尖叫怒吼,他推开门,看到愤怒无比的少年抓着神情茫然的男人,毫无章法地乱打着,发泄着。
银发青年冷着脸,无视贝希莫斯愤怒充满泪水的眼,将少年打昏扔到一旁。聂驳古由始至终都是一副空洞的神情,直到贝希莫斯昏在一旁时,男人才突然抖动了一下,他像是老旧坏掉的机器一样,缓慢而机械地跪在少年身边,他的眼中没有站在一旁的色欲,没有门口抱着“婴儿”的傲慢,浑浊的眼中只有那个昏迷中的少年。男人将脸埋在少年的手中,身体佝偻成一个坏掉了的弧度。
“骂我吧打我吧杀我吧……只要你高兴……只要你高兴就好……”
死寂的房间中只有男人的颤音在抖动着,像是坏掉的录音机不断空洞地重复着。
“只要你高兴就好……”
傲慢无视色欲愤怒的目光,像是在若有所思,他怀中的“婴儿”用“他”那没有脸的脸对着喃喃自语的男人和昏迷的少年,一直在看着,在看着。
第51章 Forty-ninth child …
贝希莫斯愤怒地瞪着眼前的金发执事,眼中带着一丝受伤。
“为什么?”
傲慢只是在微笑着,一如既往地眯眼笑着。
“在下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傲慢对对面灰眸少年的愤怒熟视无睹:“请贝希莫斯少爷不要错怪父亲大人,这一切并不是父亲大人的罪。”而是他们的。
“可是他承认了!”贝希莫斯尖锐地咆哮着,少年的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他亲口对我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杀死了我的妈妈——!!!”
“哎呀呀……”傲慢的态度像是在面对一个任性胡闹的孩子,执事有些伤脑筋地扶了扶眼镜:“父亲大人只是受刺激而产生的胡言乱语,因为爱莎夫人死在他面前,让他受到了太大的打击。”
“……”贝希莫斯清秀的脸因表情的扭曲而显得有些狰狞,他一言不发地瞪着傲慢,带着被背叛的受伤和心酸。
“请务必相信本人,如果有需要的话,在下可以请阿斯蒙蒂斯少爷或是贝露赛布布少爷来作证,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
“为什么……”贝希莫斯打断了傲慢的话,声音沙哑颤抖。
“为什么你们都要包庇那个男人?!”
贝希莫斯的眼中盛满泪水,少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他像只受伤的野猫,被踩了尾巴般尖叫:“明明他是罪魁祸首啊!明明就是他!他都承认了,那个混帐、那个混帐他亲口对我说的:聂驳古杀死了爱莎——!杀死了杀死了杀死了——!他杀了我妈妈啊——!”
无视少年接近斯底里的吼叫,傲慢温文尔雅地笑着。
“那是因为,”整个空间的杂音寂灭了,执事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清晰无比:“他可是我们最重要的父啊。”
贝希莫斯愣愣地看著傲慢,那温柔宛如念着情人的话语让贝希莫斯整个人都慌乱了。明明执事一如既往地看著他,贝希莫斯却觉得对方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不在此空间的人,那个最心爱的人。
心开始绞痛。怎么办,怎么办呢?贝希莫斯很清楚,就要失去眼前的执事了。他开始慌张,脑中乱成一团:快、快做些什么啊!做些什么留下留下眼前的人啊——
贝希莫斯明知道这是错误的时间和地点,但他还是不顾一切地说出来了,将埋在心底的眷念说出来了。
“路西法……我喜欢你……所以看着我啊,站在我这一边好不好……”
少年明明已经颤抖羞涩得无以复加,却执拗地直视傲慢。
永远也无法从执事眯起的眼得知他真实的情感,只能看到执事嘴角那越发迷人的弧度。
“这是在下的荣幸。”
“……”贝希莫斯睁大双眼,看着金发执事一如既往地礼貌和客气,却不应……用在这种场合。少年执拗地仰着头,偏执地问:“那你呢?告诉我你的想法。”
“没有想法。”傲慢叹息着,将眼镜取下擦拭着,声音温柔依旧:“让你来说,你会在意蝼蚁的想法么?”
贝希莫斯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刚刚那种无礼到极致的话真的是眼前擦拭着眼镜的斯文青年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