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 第20章

作者:致哈莉特 标签: 娱乐圈 HE 近代现代

我觉得有些好笑。

不明白面前的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指责我,又是以怎样的自信才会觉得能够替燕鸣山说话。

我放下了筷子,从腕上摘下皮筋,三两下挽起了我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扎了个啾。

“那老师你呢?”

男人皱眉,眼里闪过一丝被人点破的窘迫。

成年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死守自己那点道德正确和体面,哪怕实际上已然足够肮脏。

我觉得好笑,抬起手撑着下巴,学着男人方才的模样。

“老师跟我不是一样么?”

怀揣不明不白的心思,想伸出带着禁忌意味的手。

“哦,应该还是有不同的。”我笑道,“区别在于,我比较漂亮吧。”

“烈女不该惧郎缠,但就怕郎长得好看。毕竟,没谁会拒绝拥有漂亮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燕鸣山忽然起身,走向餐具回收车。

估摸着是快速吃完了饭,也或许是听烦了身旁我们两人的相互争抢。

男人急切转身,看样子,像是要追上燕鸣山。

我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油水淌过舌尖,是如我料想般油腻难耐。

“有我在,他要么谁也不看,要么,就只能看向我。”

“想赶走我?可以。”

我舔了舔牙,第一次觉得放狠话比干狠事有意思。

“我这样的人,想和谁作对,就会想方设法捏住他的把柄,反击时不在乎鱼死网破。我被退过一回学,我把要劝退我的人怎么样了,我想挺多人都还记得清楚。”

“所以,欢迎你赶走我。”

“如果不担心随之而来的代价的话。”

男人走了。

我舒了口气,心情畅快不少。

我说过,会让燕鸣山看到我的价值。

这场仗我打的大获全胜。

站起身,我看向几桌之隔,正看着我的蒋开。

但同样的。

我也有我需要支付的代价。

第22章 易主

那天下午,我被迫翘了课,跟着蒋开去了篮球场。

一路上,他什么话也没和我说。

虽说他平日里也不怎么爱在没事儿的时候搭我,但我比旁人敏锐些,能感觉出气氛的不同。

到了球场,他们上场打球,我盘着腿坐在边网旁的地上。

我不喜欢各种大幅度暴汗的运动。那会让我浑身黏兮兮的,头发也粘在一起,糊在脸边,狼狈而不好看。所以每次蒋开他们玩儿篮球,我都是在一边看包的,不明白为什么就算如此,蒋开每回也一定要叫上我。

那天蒋开打的比一般时候都凶。

不用猜都知道和我有关。

他手里的球砸向地面的声响巨大,任谁听都能察觉出他心情的糟糕。

我看着他撞开人群,跨步上篮。球框发出“哐”的一声,被蒋开拽得晃了几下。

球没进,因他的大力弹开了好远,直直飞向场外,被边网拦下,停在离我几步开外的地方。

照常地,我起身去捡。

拾起来球后,我转身,想将球扔回场内。

“明浩下去歇会儿。付景明,你替他。”

我愣住,抬眼看向蒋开。

“我没怎么打过。”

“我有说要你赢吗?”

蒋开语气不善,我识相地没再说话,抱着球朝球场中心走去。

我替的是郑明浩的位子,我于是站到了印象中他站过的地方。

说实话,我对篮球的全部解停留在把球投进篮筐里,除此以外,我对该干什么,该往哪儿跑,一无所知。

但场上所有人都盯着我,手里的球烫手无比,我随意对上一个人的视线,下意识把球扔了过去。

“靠!景明你他妈扔给对面的了!”

“卧槽,别干站着啊!”

一瞬间,场上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身体与身体相撞的闷声,脚步摩擦在球场地面上发出的尖锐响声,眼前交错闪动的人影……

这一切对我来说像是漩涡,我被卷入其中,却好似是个局外人。

这种孤立的状态没持续多久。

蒋开给我传球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传来的每球都带着我在场外观战时的那种气势,很重,很凶。

接了几球,我的手就被撞红,隐隐刺痛。

接到了手疼倒不是什么大事,要命的是没接到的时候。

来势汹汹的球砸在我身上,我想我身上肯定少不了淤青。

钝痛感很难忍耐,但我一声没出。

而我的忍耐似乎使蒋开的情绪更加暴躁。他会在经过我身边时,猛地撞上我的肩,几次险些让我绊倒。

又一个球朝我飞过来,重重击在我的手臂上。

“景明你太不会玩儿了……”

我一手按着小臂上红了的一片,笑着用另一只手去捡球。

“对不起啊。”

我的指尖还未触及到球,蒋开忽然一脚将其踢开,球飞到了场边,猛地撞上了铁质的边网。

“你他妈的……”

他握着拳看我,连脖子上都是青筋。

我直起身子,手还抱着受伤的那只胳膊。

我不知道能对蒋开说些什么。

所以我只能再一次重复有些苍白无力的话。

“对不起。”

我抬眼,和蒋开对视。

后者的眼神里,有愤怒,有震惊,有无力,也有悔意。

沉默片刻,他扭过了头,不愿再看我。

“你不欠我什么。”

“……滚吧。都滚。”

我知道,这是对我的赦免。

我轻呼出口气,快速走到长椅边,拎起了背包。

篮球场的门很小,又因青春期男生的破坏欲而变了形。可我看着它,却觉得它很大很宽,直直通向解负与自由。

我迈脚,朝着它跑过去。

“付景明。”

蒋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愣了下,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

“还回来么?”

我敛目,轻笑了声。

“蒋哥。”

“缺打手或者需要人顶锅的话,随时打电话叫我。我说过我会报恩。”

要么说,心冷心硬付景明呢。

我分明知道他问的到底是什么,却不肯回答。

没再看他,我转身离开。

被砸中的地方每一处都在剧烈疼痛,每迈一步都十分艰难。

但频繁的受伤已经让我对痛感有了免疫,我知道我不过是再忍忍,一周、两周、三周,或许更久,它总会好的。

这种麻木有时很有用,能让我在疼痛状态下仍旧像个疯狗一样反击,有时又很完蛋,完全让我丧失了对自我的感知。

我低着头,边走边思考这次的麻木会带来怎样的功效,抬头时,却在一瞬间恢复了全身所有痛感。

仿佛那些伤口被撕裂开来,每一处都在叫嚣着存在。而那种存在,让我觉得委屈,让我想要申诉,想要邀功请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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