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 第32章

作者:致哈莉特 标签: 娱乐圈 HE 近代现代

我迅速摸了摸兜,但很遗憾,我的口袋比我自己的脸还要干净。

燕鸣山看着我,皱了皱眉。

“跟我过来。”

我正处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懵圈状态中,脑子就没带动的,只知道低头跟着燕鸣山往前走。

等到燕鸣山一巴掌拍上我的脑袋,以防止我撞到他胸口上时,我们已然站在一个没什么人的楼梯拐角。

燕鸣山放下手,垂目看我。

“说吧,什么事?”

我嘴张张合合,从前无论面对谁都能迅速扯出谎跑火车的本事在一瞬间消失殆尽,酝酿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在燕鸣山催促的眼神里,我咬了咬唇,干脆实话实说。

“我没什么事儿。”

“那你过来干什么?”

“我就是想过来找你,不,呃,不行吗?”

我一句话说的越来越虚,越说声音越听不着,眼神也瞟了老远。

等话说完了,我才发觉我的大胆。

直气壮的骚扰燕鸣山就算了,还要反问一句可不可以。

我清了清嗓子,准备打个圆场,找个什么借口把今天的事儿支过去,然后麻溜地跑掉。再次把看向燕鸣山时,却发现后者正认真地盯着我的脸看,状似在思考。

我一时间怔住了,忘了开溜。

片刻后,我听见燕鸣山冲我低声道。

“可以。”

我瞪圆了眼。

“晚上第二节晚自习下课随便你来,其他时间我有事情。”

我依旧瞪着眼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燕鸣山皱眉道。

我回过神,迅速应声。

“哦……哦!”

燕鸣山显然对我剧烈的反应有些迷惑,但或许是我身上让他觉得迷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不想管也懒得管。

“快上课了,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跟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准备往回走。

“等会儿。”

我一个急刹车停下,扭头看他。

“头发散了。”

他盯着我脖子旁边散下来的几缕略短的头发。

我扎低马尾主打一个松散慵懒,好看是好看了,但稍微活动活动就会散开乱掉。然而注重风度的我本人,宁可一次次拆了重扎,也不肯一下扎紧点。

闻言,我又机械地“哦”了声,下意识抬手,准备重扎。

下一瞬手背被人“啪”一下拍开。

“别动。”

燕鸣山的眉依旧皱着,似乎不喜欢我乱捣鼓我自己的头发。

他绕到我背后,手一勾解开了我的皮筋。手指翻了翻,便快速扎好了一个马尾。

亲手替我收拾好我乱着的头发,他神色舒展了些,眉头也没再皱着。

“走了。”他压着响起的铃声抬脚往回走。

“……哦。”

我呆呆站在原地,捏着我的头发。

不远处的教室窗户上映照出我的倒影,因距离太远而模糊,却能看出我新鲜发型的形状。

我看着扎的紧紧实实的我的光卤蛋头发,没忍住说了声好丑。

然后我开始笑,笑到弯了腰,笑到蹲在了地上。

我靠着走廊楼梯抱着膝盖坐着,眼是弯的,嘴角是勾起的。

这样一副傻表情,我一直带回了教室。成箫拍我肩膀一下,看我转过来后的脸,没忍住骂了声“靠。”

“什么鬼……”他像在看惊悚片。

我满面春风,揽着他的肩膀,凑近他耳朵。

“箫箫啊,燕鸣山他,好像终于要被我迷死了。”

从成箫的面部肌肉运动来判断,他应该是努力抑制住了想要把我过肩摔的心情,最后只是非常好脾气的骂了我一句“神经病。”

那是我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或许对燕鸣山来说,我不是那么的可有可无。

第33章 巴甫洛夫的狗

燕鸣山对我的包容度前所未有的提高,甚至到了有些放纵的地步。

这是我在一次次不知死活的试探中,得出的结论。

燕鸣山说,我可以在晚自习课间去找他。我于是风雨无阻,每一天都为我的“骚扰”寻一个不同的借口。

一开始我没抱什么别的心思,只是想趁着燕鸣山还没觉得厌烦而改口时,抓住仅有的机会,多和他见上几面。

但两个星期过去、三个星期过去,久到我的借口变得越来越敷衍,是我自己听了都觉得荒谬的地步,燕鸣山却未同我料想般的让我滚蛋。晚上的一个课间成了他为我的独家预留,我只要说我想见他,那他就会来见我。

这成了我得寸进尺的开端。

我开始要求更多。

我对他说,我要在自习结束的时候留在他身边陪他看书,他皱眉不说话,我于是蹲下仰视他,拉着他的袖子说“求求你。”

那之后,我便顺利的获得了燕鸣山后桌座位的使用权,可以在仅有我们两个人的教室里,光明正大地盯着他伏案的背影看。

我又说,想要私藏他用完的草稿本。他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心,明明反感又不解,却在用完了新的本子后,随手丢给了屁股后面坐着的我。

在我提出要在他的画室里面设一个属于我的位子时,他终于露出了厌恶的神情,让我往远了滚。

但彼时的我已然察觉了他对我莫名纵容的事实,于是不加思索毫不犹豫,我掐准时间抱着包到他紧闭的画室门前坐下,一边敲门一边把脑子里所有曾经肖想过的称呼全喊了一遍,在喊到“鸣山哥哥”时,终于被人带着怒意拖了进门。

如果我足够自恋且愚钝,就此判断燕鸣山爱上了我,并为此而欣喜若狂,那么哪怕我永远活在幻想里,至少也能在自我满足中获得幸福。

而事实是对爱意和情感敏锐如我,我察觉得到燕鸣山并不喜欢我。

或者说,他对我特殊的态度,并非出于与我相同的情感。

我在这份特殊中汲取快乐与慰藉,同时也为其辗转反侧。

这种拧巴的心情,我自知没什么人乐意与我感同身受。

但因为我实在是没什么朋友,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也就一个成箫。所以即便清楚他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听我跟燕鸣山的那点事儿,我也契而不舍地坚持拿他当树洞。

成箫是个非常合格的树洞。

因为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在乎我在说些什么,还能一边给我一些诸如“啊?”“哦。”“然后呢?”“这样啊。”的回复,一边利索地干他自己的事儿,让我在发泄了倾诉欲的同时,还该死地产生不了一点负罪感。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态度的忽然转变,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我痛苦道。

“是啊。”成箫一手插兜往前走着。

我埋着头跟在他屁股后头。

“说不定他是为了一口气报复个大的回来,但你懂那种感觉吗?就是被人纵容着,再怎么作,都会被兜底的那种?”

“是吗,然后呢?”成箫停下了脚步,弯下了腰。

“我觉得你不会懂的,你的生命里根本就没出现过和你想象中一样美好的人,你知道吗,燕鸣山这样的人,连骂我都让我兴奋,更何况放纵我触碰他的底线了。”

成箫忽然轻笑了声,像是遇上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当然不会认为是他终于对我发自肺腑的小作文起了兴趣。我上前两步跟他并肩,弯腰顺着他目光看。

成箫正冲身前伸着手,一只又瘦又矮的土狗正殷勤地舔着他的手,一双狗狗眼睁地老大,闪着光。

“这不是二狗么。”我不怎么费力便认出了面前的小狗。

“啊,对。”成箫直起身子,一个手重新伸回了兜里。

我左右打量了老老实实蹲在成箫面前的土狗几眼,还是没忍住吐槽:“你起得什么破名。”

明明一副精明的不行的样子,知道怎么讨好人,怎么得寸进尺地从人类那儿要来吃的。

不过也幸亏它足够精明通人性,否则在这所学校,也活不到现在。

私立学校沾染了有钱人的恶癖。上层阶级的人看穷人都嫌脏,更何况是流浪狗流浪猫。

学校里大部分猫狗在被发现时就被针射捕获带走处,二狗能活到现在,还能找着忍喂自己吃的,也是他聪明能躲,也分辨得出好坏人。

我不是个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多数时候,我认为自己对感兴趣意外的事物都颇为冷漠。人的苦厄尚且有许多,更何况是动物。不过是各有各的不易,各有各的挣扎中生存的法则。

倘若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虐猫虐狗,我一定会选择搭救,但主动干预,我还不经常这么做。

成箫则不太一样。

并非是说他心怀大爱,关爱动物,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我更像个冷血生物。但他似乎天生就招这些流浪猫狗喜欢,见到我就跑的二狗,见到他反倒站着不动,冲他频频摇尾巴。

成箫倒也很给面子,见到的次数多了,兜里就备上了火腿肠或者猫条。不过他起名的水平着实糟糕,这儿有个叫“二狗”的,家的院子里还有只叫“要饭”。

我看着他重新蹲下身去,撕开包装,把肠递给了小狗。

看着二狗吃的尽兴,他觉得有意思,我也觉得有意思。

“你没多喜欢这只狗吧?”

“是没多喜欢。”成箫抬手,摸了摸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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