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 第57章

作者:致哈莉特 标签: 娱乐圈 HE 近代现代

我觉得实在是不够公平。

事是蒋开挑的,祸却要另一个人来平,歉也要别人替他道。

“和段老师无关,您不用替他表明什么。”

段锦却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我不明白的东西。

“有关的。我得替他负责任。”

我摇了摇头,不打算接受他没头没脑的致歉:“我没明白。所以您这个歉还是暂时收回去。”

他却忽然扭头看了眼燕鸣山,又看回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能下决心跟我说。

“应该的,我解。”他微微笑了下,转移了话题,“你的集训下周就要开始了吧?”

我点了点头:“是,还得谢谢段老师。”

段锦托了关系替我找到了肯教我的人,不仅肯教我,还能把我教的很好。

就冲这一点,我就不可能冲他说什么重话。

“你们……挺好的。”他的眼神在我和燕鸣山之间扫了扫,笑着说道。

我却没懂他的意思,脸上的表情带着不解。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顿了顿,又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为什么要选这条道吗?”

我点了点头。

那时我跟他说,我一半为了别人,一半为了自己。

我并不真心喜欢我选择的这条路,只不过它对我而言,像极了最优解。

“你现在依旧坚持要走吗?”

“是。”我没怎么犹豫。

“那挺好的。”他小声喃喃。

一时间,我们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沉默率先被他打破,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肩。

“能坚持就好,只是,记得无论多在乎,也不要因为别人改变你自己的选择,或是你自己。”

一席话我又听得云里雾里,还没来得及回上什么,肩上便忽然一轻。

我扭头,看到燕鸣山拉开了段锦搭在我身上的手,正看着我,意欲对我说什么。

“我们走吧。”他冲我道,然后转身,直接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不好意思啊段老师,我先……”我冲段锦指了指燕鸣山,然后小跑着追上了已经走掉的人。

段锦还站在原地,我回头时,分不清他看的人是我,还是我前面走着的燕鸣山。

拐过楼梯拐角,段锦的视线无法再次捕捉我们,我往前赶了几步和燕鸣山并排,嘟囔着开口。

“段锦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我琢磨着道:“而且他究竟怎么认识地蒋开啊?竟然还能支走他。”

“还有我从来都没懂,我和他也没什么渊源,怎么他就好心这么舍得帮我?”

我的问题,燕鸣山都没回复。他开口时,说了个完全不相关的话题。

“你和他保持正常交往就行,不要走太近。”

我怔了怔,步子都慢了下来。

“为什么?”

燕鸣山瞥了我一眼,缓声开口。

“因为他喜欢男人。”

我睁着眼睛,半天也没想起眨。

“……啊?”

我深陷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一边震惊段锦的取向,一边震惊燕鸣山那样对情感不能感知的人,竟然还能看得出。

“和谁啊?”我愣愣道,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被雷劈了的表情,“跟蒋开吗?!”

燕鸣山有些无语地看我:“不是。”

“和蒋开他哥。”

听见不是蒋开,我松了口气,但在反应过来燕鸣山说的是谁时,猛地倒吸了口凉气。

“可蒋文不是已经订婚了吗?!”

“他和段锦……是真心相爱么?”我不怎么报希望地问道。

燕鸣山随意道:“是吧。”

“有六七年了吧,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蒋家性质特殊,蒋文如果不护着点,段锦早就什么也干不了了。也来不了这儿当实习老师。”

“如果不是挺喜欢的,蒋文不至于做到这份上。”

他话说的轻松,我却听得莫名不是滋味。

“这就叫喜欢吗?”

不给承诺,不许未来,没有希冀,任何人谈起他们,都会用暧昧的言语,调侃两句再说上一句没什么关系。

“蒋开扶不起,蒋家需要人撑着。蒋文已经给了他能给的全部。”

“喜不喜欢爱不爱,和蒋文六七年的两头斡旋比起来,重要吗?”

我不知道,是否是我太过感情用事,是否是我不比他们懂得多,而真的颠倒了轻重。

不重要吗?

我问自己。

段锦现在过得很好,蒋文也依旧受着蒋家上下的重视。

或许和这样的现状比比,真的没那么重要吧。

我挤出一个笑,做着自己对完全不认同的价值观最后的抵抗。

“他人挺好的,我乐意多和他打交道。”

“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呗。”

我看向燕鸣山,眼神坦荡地不加掩饰:“毕竟我也喜欢。”

燕鸣山移开了在我身上的目光。

而我后来也没再追问过他我们之间似是若非的关系,究竟要如何定义。

因为我清楚无论如何,他的答案可能都是认识、相熟而已。

而他会给我这种关系里能给我的全部,我不能够再渴求更多。

第59章 契机

那天之后,我再次见到闹事的那波人时,惊奇地发现最是义愤填膺的那位在见到燕鸣山后出奇地“乖顺”。没再说过燕鸣山一个字不好,甚至连对我的态度都有所好转,再也没横眉竖眼过。

我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是主任的淫威终于对纨绔子弟们发挥了作用,一想便知道怕不是燕鸣山口中的“解决”已经付诸了行动,并且取得了良好地成果。

我尝试向燕鸣山求解,没报多大希望他会对我透露此等机密,可事实是燕鸣山告诉我了全部,事无巨细,就好像是早就等着我来问,迫不及待地告诉我一切,意欲看我会给出怎样地反应。

“很简单。”

我仍旧记得当时他不带情绪的声音。

“既得利益者的确遭人痛恨。虽然并非我本意,我不否认我从中受了益。”

“人都讨厌无端获益的人,”他轻笑了声,“除非那个既得利益者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他坐实了以权谋私的名头,谋的私没用给自己。

他“以德报怨”地帮那个纨绔子弟打通了关系,让他一路走到了国赛,以三脚猫的画功拿下了前几。

于是校园里的谣言自己消失地彻彻底底,毕竟现在整个校园里最不希望有人说燕鸣山以权谋私的人就是纨绔子弟本人了。

他不再致力于抹黑燕鸣山,反而到处替燕鸣山伸张正义,生怕听到一点有关燕鸣山的负面风声,从而影响了自己。

他说完,以那种好奇地,探究地眼神,仔仔细细地看我。

我知道,他想看的,是当恶劣的、卑鄙的、没有道德的真实的他摆在我面前时,我会不会幻灭,会不会变得痛苦。

可我哪种都没有。

我只是感到愤怒。

一种,忽然短暂不再与他保持战线,重新认识到自己阶级的、共情了失意者的愤怒。

我记得当时的我冷着语气质问他,他从被迫参与的囚犯变成了共犯,有想过那些无辜的、无权无势、期待以自己努力改变命运的人,对他来说又算什么?

他只是淡淡开口,不经心地对我说:“这座学校里,没有真正无权无势的人。”

“连你也一样。”

像是知道我会如何反驳,他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你究竟什么时候会懂?你确实无依无凭,但你站到了我的身边。”

“我就是你最大的权势。”

“但你从来都学不会好好利用。”

确实,我学不会。

但我也不想学。

对我来说,我从来不把他当做能够利用的权柄,从来没想过从他身上索取什么利益,从来不是抱着任何有所图谋的心思接近地他,从始至终靠近他,都只是因为他是他,不因为别的任何。

所以我存着他给我的每一分钱不肯花,没伸手问他要过一次资源,哪怕在外界人眼里我和他的关系是铁板钉钉的情人和金主,我也能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我不是。

我的这些细腻心思,对燕鸣山来说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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