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镜不知道哦
毕竟在余行轩进入这栋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余行轩身上没有带着糖果。
余行轩的发丝有些凌乱,刚接完吻的alpha眼神很快恢复了平日的淡然,似乎没有因为刚才的接吻泛起一丝波澜,也找不到半分回味的情愫,仿佛这只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他微微后仰,嘴角还隐隐带着丝缕猩红的血液,瞳孔在灯光下闪烁着晦暗不明情绪,他似乎在算计着什么东西。
余行轩再次把目光放在李秘书身上,漆黑的瞳孔像在审视着他的作用。
李秘书听到alpha用冷淡的语气问他:“李秘书,你要和我一起逃吗?”
A200没有名字,他不姓李,也不是秘书,他不知道余行轩为什么这样叫他。
可能是alpha知道李博士的存在,也可能只是alpha开的一个玩笑,但从alpha这样叫他的那一天起,他就是李秘书。
李秘书的芯片发出“滋滋”的声音,好像是他芯片烧坏的声音,不过无所谓,反正他已经快报废了,他用最后的能源把AI模式取消,回了余行轩一声:“好。”
第58章
背叛蒋成妄的人是余廖三, 不是余行轩,因为背叛的前提是两者有过合作关系。
他和余行轩是什么关系?小叔和侄子?蒋成妄说出来自己都想笑。
一个没有任何约束力的关系,这种关系能束缚谁?只能对那些自诩有良心的蠢货造成微妙的心理作用。
他和余行轩恰好都不是这是这类人,尤其是余行轩, 一个把他丢垃圾桶还敢跑到他面前来找存在感的恶劣alpha, 蒋成妄叹了口气:“小没良心的东西。”
蒋成妄的血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能够鉴谎的探测器, 坐在椅子上的余行轩嘴里没一句真话,说谎面不改色,要不是他看见alpha脖子处因为忍耐激起的薄汗,他都要以为他喂的血失活了。
被他的血灼烧的感觉可不好受, 特别是当血液本源的蒋成妄站在面前的时候, 血之间的吸引只会让人更加痛苦。
一刀两刀, 血滴代替了沙漏成为了倒计时。
到了这个时候,比起确定消息的真假,蒋成妄更想看看alpha能够忍受到什么地步, 刺眼的灯光直直照射在余行轩身上,黑发黑眼的alpha像被笼罩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alpha的视线一直落在蒋成妄的伤口上, 冷漠且具有侵略性,蒋成妄在这双眼睛里捕捉到了对血液渴求的欲望。
余行轩的信息素比他本人要诚实得多, 那股松木味的信息素,最先只是散发着深山古木的淡淡幽香,清淡冷漠, 随着血腥味越来越浓郁, 隐藏在清香中渴求的欲望逐渐苏醒,开始不安分地涌动。
它不再满足于沉默的存在,带有侵略性地包裹着眼前的enigma,像是山林间起了浓雾, 全方位弥散开来,直到血腥味和松木味紧紧缠绕在一起。
enigma的硝烟味难得收敛锋芒待在原地,蒋成妄克制住他血液中滚烫的冲动,等待余行轩先一步露出破绽。
可惜,余行轩只是挺直着腰,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萦绕他周身,这股气息认同他的主人般恶劣,先是一股脑充斥整个空间,让人无法忽视,又微妙停留在了欲望的边缘,挑衅着缠绕在血液上的硝烟味。
蒋成妄放弃了,这不是在折磨alpha,这是在给自己找罪受,他低估了alpha信息素对他的影响力,上一次余行轩咬过的位置残留的信息素已经散去了,但此时,在这种浓度的气息下,这个位置又开始泛痒发烫。
这种影响让蒋成妄像不安分的困兽,狂躁的情绪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这一刻蒋成妄和余行轩的身份似乎来了一个转换,明明蒋成妄的身上没有被束缚,也没有被血液灼烧,他却成了这个空间里最难受的人。
蒋成妄的血还在流,他的脑子依旧清醒,他还在抑制信息素对他的影响,但他的思绪却已经不在原本的游戏规则上了,他的问题逐渐偏移,他开始提到了陈天瑜和骆凌枫。
一个是躲在暗处只会用仿生人当掩护的阴沟老鼠般的alpha,一个是病得快死屁事多的脑残omega。
这两个人蒋成妄都接触过,以前没有什么好印象,现在也是,只是现在他们还多了一个身份,余行轩的前夫。
余行轩会结婚吗?蒋成妄想象不出余行轩结婚的样子,这几天他脑子里时不时会冒出一个念头,几个月前余廖三把余行轩和骆凌枫结婚的请帖给他的时候他应该去看一眼的。
去看看这场婚礼的真假,去看一下alpha脸上的表情,看一下是不是和现在一样满不在乎的神情。
当他提到陈天瑜和骆凌枫的名字的时候,余行轩眼底还闪过一丝疑惑,说不定余行轩还花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这两个人是谁,蒋成妄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恶意。
犹犹豫豫向来不是蒋成妄的风格,被锁着的人又不是他,他才是把握主动权的人,他走到余行轩面前,本来想掐着alpha的脖子的好好闻一下,但手真的碰到的时候就换了方向,捏着下巴。
蒋成妄的视线落在余行轩的唇部,颜色泛着淡淡的粉,线条干净嘴角微微下垂带着与生俱来的淡漠疏离,以及微微开合的双唇里隐隐看到的舌尖。
他之前吻过余行轩,但是那次他的心思不在接吻上,蒋成妄已经完全不记得那次的感觉了,忘记了就再来一次好了,上次是含着血接吻,这次也一样。
在这之前蒋成妄的状态一直停留在一种微妙的失控,他本以为这种失控感来源于余廖三的背叛,但当他抓到余行轩后,他发现他的失控是因为眼前的alpha。
余廖三是搭上了骆凌枫的线才背刺他的,余行轩恰巧是这条线的中间人,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为什么余廖三还能跑回去和骆凌枫合作,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余行轩在离婚后依旧和骆凌枫那边保持着联系,蒋成妄心里冷笑一声,离婚就干干净净滚远点这点道理都不懂吗,骆凌枫昏迷的消息就是个烟雾弹吧,病了就老老实实去死很难吗?
古怪的占有欲翻涌在enigma暗红的眼眸中,亲吻完后,他又一次问了那个他一直在意的问题,余行轩和他们结婚的条件是什么?
蒋成妄有的是资本达成这个条件,A200说的领证倒是提醒他了,既然叔侄关系是个笑话,那他不介意加上一个正规的关系。
出门后的enigma指尖摩挲着嘴唇,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几分眷恋,像是在回味刚才的接触,又像是在整理内心翻涌的情绪,总之,先把余行轩锁在他身边,他才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
第59章
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说好了带李秘书出去,我就带出去了。
如果你看到一个alpha抱着一个人头站在一个房间里,请不要害怕,这个人是我, 我是个好人, 人头是仿生的。
我能安安稳稳从那个房间出来, 不靠父母,不靠背景,就靠我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在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后, 蒋成妄决定放我出来。
前提是我要和他结婚。
当时的情景很奇怪, 要不是我耳朵好使, 我都要以为蒋成妄是在让我选死后埋在哪里。
我坐在椅子上,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肌肉酸,我的表情也很僵。
蒋成妄的脚步声在空间里回荡, 他出去后没多久又回来了,身上的伤口已经止血隐隐有愈合的迹象, 手上还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通讯器。
我先开口问:“小叔,刚才的事还作数吗?”
我问的是, 蒋成妄之前说我只要如实回答就放我出去的事还算不算数。
蒋成妄半眯着眼睛,眼尾微微上扬,透着明显的戏谑和玩味, 他薄唇轻启, 嘴角若有若无勾着一抹笑。
这时候他已经走到我面前,唉,我已经受够仰头的姿势,脖子都酸了, 说话一定要离我这么近是吧?
蒋成妄压着声音,不紧不慢俯下身,视线和我平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是骗不骗的问题吗,这是关乎我的生命安全的严肃事件,我捋了刚才想半天的答案,觉得李秘书回答得对,结婚的条件不就是领证吗?于是我也答领证。
蒋成妄在听到我的回答很淡定,淡定到我觉得他聋了,可能是和他待久了,我对硝烟的气息逐渐接受,现在完全感觉不到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灼热刺鼻的气息。
但现在的硝烟味散发出的味道又很怪,像是收敛了利爪的猛兽在试探靠近,有意无意往我身上靠。
空气中沉寂了几秒,蒋成妄才慢慢问了一个废话:“想出去吗?”
不然呢?难不成我是自愿待在这里的吗?蒋成妄还真是幽默,错不及防让我笑了一下。
或许是我眼神里看弱智眼神太明显,蒋成妄接着说出他的条件:“想出去也可以,和我结婚。” ?
当我缓缓打出这个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疑惑,而是我觉得蒋成妄的脑子有问题。
我跟你讨论生死大事,你跟我说结婚?小叔,你单身单久把脑子给烧坏了吧。
人可以自信,但不能自恋,我不是一个自恋的人,所以听到蒋成妄说结婚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不是他喜欢我,而是他想要干一票大的,比如炸了全世界?然后用结婚的方式给他找一个顶锅的替罪羊?
我希望蒋成妄在开玩笑,很遗憾,他的表情告诉我他是认真的,这时候他很刻意地贴着我的耳朵说话,声音全方位嗡嗡地钻进我的脑子。
他语速的很慢,像是在告诉我一个事实,又像在威胁我:“你知道当你喝的血达到一定量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吗?”
我听到他冷笑了一下:“这些血是那帮研究院的蠢货花费了所谓一生的精力研究出来的失败品,失败品最不缺的就是副作用,让我想想,那些试验品的结果是什么。”
这时候蒋成妄的手搭在我椅子后面的靠背上,这个姿势从远处看像两个人在拥抱。
我被捆着没有手推开他,也不打算打断他,我很好奇他的血到底有什么作用,他继续说:“微量的E血会让实验品有体温升高的现象,这时候的解决办法很简单,活跃机体然血散掉或者继续加入E血停止体温的升高。”
他的语气很冷静,完全不觉得把自己也称为实验品有什么不对,只在单纯复述一个结果:“加大E血的剂量会进入第二阶段,融合,这时候实验品体温升高,对本体E血产生吞噬欲,该阶段下的实验品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体温持续升高直到身体机能全部被破坏死亡,一种是从本体上获得E血进入第三阶段。”
我自动代入了他的说法,很好,我就这么莫名其妙进入第三阶段了,说到最关键的部分的时候,蒋成妄不说了,视线从我的头部往下扫,我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
那个破沙漏还放在我大腿上,我坐太久没知觉完全忘记了,蒋成妄的手稳稳握住沙漏,他的手指修长和这个沙漏形成鲜明对比,沙漏离开我大腿后,有种轻盈的痒意。
他垂眸看向手里的沙漏,神色平静,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我不喜欢科技的味道,这些所谓的技术总是带着一种锋芒,但不妨碍我利用这些东西去获得我想要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只想知道第三阶段之后会怎么样,蒋成妄感受不到我的渴求:“E血的作用时间用沙漏计时很准,很神奇,实验机器记录出来的时间没有一次是准确,但不准确的沙漏却能精准把握住作用的时间。”
蒋成妄说到这笑了一下,表情带着一丝回忆童年的感叹,他说:“后来我才发现,不是沙漏控制着E血,是我在控制着血液的作用的时长,童年里最有意思的东西就是捉弄那些研究员,看着他们对自己的实验结果写出一系列胡扯的数据上交,一想到有一个死人还要对着这些错误的数据看半天,我就想笑。”
所以呢?他是想跟我开茶话会吗?能不能尊重一下正在被锁着的我,我叹了口气,要是有一面镜子大概会看到我鄙视中带着无奈的神色,我问:“所以第三阶段会发生什么?”
蒋成妄恶趣味盯着我,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下一秒就说:“比第二阶段好一点,停止E血供应的实验品在一段时间后直接跳过体温升高的阶段死掉,摄入E血的实验品继续活着,只不过后者目前还没有实验的结果,还没有能够撑到下一个阶段的实验品。”
你这破实验也太不严谨了吧,搞半天我是你的实验品?按照蒋成妄的意思,我要是不喝他的血还活不下去了?
我问他,这些事和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
他也不回答我的问题,但意思很明确,结婚。
现在有一个选择死法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不怕死,所以我选择结婚。
不然要是以后有人问我的死因,我说我是因为嘴馋喝血喝死的,不是很丢人吗?
走出这间房间的时候,我异常冷静,没想到吧,有一天我会卖婚求活,我双手抱着李秘书的头摇了摇,没电了。
我问蒋成妄李秘书的身体在哪里的时候,他随口答了句:“拆了。”
行吧,李秘书彻底报废了。
F区的领证速度极其快,只需要在特定的机器上登记,都不用去到现场,据说是因为这边的民政局经常有离婚流血事件发生。
原来蒋成妄手上拿的巴掌大的通讯器是用来登记用的,行吧,到这里,我三婚了,短短一年不到我居然结了三次婚,而且今年还没有过完。
婚姻的滤镜是会随着次数逐渐下降的,如果说之前的两次婚姻我是抱着谈恋爱能走一辈子的想法过的,这一次,一方面是因为血喝多了,另一方面是想看看蒋成妄到底想做什么,总之滤镜掉没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我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字面意义上的煎熬。
我觉得我应该赶个潮流制定什么结婚协议之类的,来个正式的约法三章,来个假结婚,来个陌生人式婚姻,可惜现在都晚了。
虽然这话有点自恋,但是蒋成妄好像喜欢我,这是我这几天得出来的结论,他似乎在认真结婚,各种行动和语言上的变化让我腻得眉头紧皱,这显得我成了不在意感情的渣男角色。
我仍然怀疑蒋成妄有某种方面的癖好。
回顾我和他相处的全过程,先是巷子里打了一架,之后我跟他旁边不是在帮倒忙就是在帮倒忙的路上,还冒出一个背叛事件。
算起来,我光是和他实打实打过架就有两回了,一输一赢我也不算亏。
我一直管蒋成妄叫叔,但因为他的脸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我是抱着一种调侃同龄人的感觉叫的,现在不一样了,在结婚后,我真实感受到了两个人的年龄差距。
蒋成妄是个enigma,用他的话来说,我和他结婚是典型的EA恋,所以他应该标记我。
我觉得他有那啥子主义,我现在一听他说话就窝着一肚子气。
我,余行轩,绝对不会被enigma标记,笑话,我就是恋爱脑犯的时候,都不会产生想被标记的想法。
我一直觉得永久标记这种东西很反人类,之前和骆凌枫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左脑和右脑就总是在打架,alpha的本能让我凑近腺体,我的理智在拉着我的牙说你敢咬对方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