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砚时
而今路白月和白粥一同回来,必然是在路上就狭路相逢,并且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也就是诡物与诡物之间的合作。
白粥:“你看我,你问他?”
范意说:“你心眼太多了,不想问你,知名战绩D级怪谈陌生来电。”
白粥觉得不对:“按你这么说,他也算计过你吧,这不和我一样吗?”
范意说:“不一样。”
虽然路白月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
但他死去的时候,曾对范意和叶玫说——“毕业快乐”。
那是真心实意的祝福,希望他们能够从“不存在的人”里离开。
也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要变成焚灼一切的烈火。
范意:“不过,你讲的也没错,协议这种事谁说都一样。”
路白月瞥了眼白粥,回答:“没什么,不过谈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补偿我诅咒他的过失而已。”
看来是诡物间的小秘密。
范意不准备追究。
“那白粥的身份呢?”范意敲着桌面,“我想知道,这些演出要求代表着什么。”
“身份是早定好的,”路白月正常回答,“这次我只针对一个人,至于别的通灵者,反正我不会主动出手。”
“除了主演,大多数人的演出要求比较模棱两可,他们可以诱导戏剧走向好结局,当然,也可能是Bad End,看他们自己的理解。”
“因此,所有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演员们根据演出要求做出的,自己的选择。”
范意:“嗯。”
路白月继续:“我放下去的身份有些多,虽然我记得住,但一个一个报的话,有些你不认识的人可能对不上号。”
“所以,如果你有想知道身份的具体的人,可以随时来问我。”
范意:“不用了,听你这么讲,我大概有些头绪了。”
路白月点头:“不愧是你。”
他继续道:“然后,关于白粥的身份信息。”
“我这里没有多的身份给他,所以死亡预言就是死亡预言。”
大多数诡物都是如此,称之为命运。
范意:“我知道了。”
路白月:“你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范意:“没有了。”
路白月弯了弯眉眼,笑得很淡:“真的没有了吗?”
范意知道他想问什么:“我对你的故事不是很感兴趣。”
路白月想叹气,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没气儿了:“伤心了。”
范意后撤一步:“我说,咱们得有点边界感。这回事不用和我卖关子,你愿意说呢,我就听;想展现呢,我就看;你不说或者不愿意讲,我也不会主动问。”
路白月:“好吧。”
“那之后呢?”
“你怎么打算,”路白月问,“在我这里,好好地看完全程?”
“不要,”范意拒绝,“我打算下场,把局面搅拌一下。”
路白月:“嗯?”
范意:“你不是牵扯进了好几个在通灵者中有影响的人物进来?”
他摩挲着手指,上头还有昨天被他自己弄出来的血痕。
“我打算去会会他们。”
路白月提醒他:“我说过,这回底下的事我不插手,只有我这个阁楼是安全屋,你亲身参与演员的事,可能出问题。”
“不怕事吗?”
范意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盯着路白月。
“你说什么呢?阿月。”
在路白月身后,有人抬手叩了两下房间门,敲出声响。
一回头,是叶玫站在卧室那里。
他睡眠很浅,在怪谈里尤其警惕,几乎路白月一来,叶玫就听到了。
他们在外边聊,叶玫在里边听。
讲到这里,他才出来。
“你也是和橘子相处过几十个轮回的人了,应该清楚,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他害怕出事,当初就不会顶着风险应你的邀约。”
“更不会跟你进到通灵者协会,然后在不存在的人里活过近八十个轮回。”
叶玫说:“你既然把他也拉了进来,而且还在离去之前,短信通知了我许灵的临时地址——对于这些,你心里应该有数。”
路白月耸肩:“好吧,那就留给你们了。”
叶玫笑笑,他的目光越过路白月的肩头,望向范意:“你的意思是,想去搞事?”
范意:“搞个大的。”
“小雪自己玩,他玩起来不要命,我们不带他。”
第164章 White moon 7
池塘的水变成浑浊的红色, 漫开一大片带有腥气的血渍。
范意揩掉眼角虚假的泪花,将水痕抹平,从叶玫手里接过刚从烘焙坊买的奶油蛋糕, 插上蜡烛点燃。
随后将蛋糕投到湖中。
在红水中央来回游动的鱼儿扑通跃出, 张嘴咬住蛋糕, 大口吞吃入腹。
还真吃啊。
范意嘀咕道:“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能见到鱼吃蛋糕。”
“这血盆大口。”
咽下蛋糕后,鱼儿甩尾没入池塘, 留下一圈圈微荡的涟漪。
范意没有立刻离开,他蹲在池塘旁边,抱住手臂等待。
【如果有鱼儿向你讨食,不论池塘是什么色彩, 都请投喂它们插着蜡烛的奶油蛋糕。】
鱼身是红色的,与池水的颜色分外相近,如果只是匆匆路过, 不加以注意,很难察觉有鱼儿在其中游动。
然而这种情况下,人总是分外敏感。
【看见红色的池塘请哭。】
范意的鼻尖还带了点微弱的潮红, 眼角被水洇过, 湿漉漉地挂着泪痕。
若不是范意眸光平静, 托腮的模样十分认真,倒真会让人以为他遭了欺负,惹人生怜。
叶玫:“还好这村子里有蛋糕店。”
范意仰头:“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叶玫盯着范意看了两秒, 抬手给他擦擦脸,笑道:“假哭的本事不错, 就是太安静了,下次叫出来呗。”
范意无语:“别,我可不想变成哀嚎。”
他很少哭。
哪怕他受了委屈, 高三逃学给揪回去打,被父亲误解离家出走,在高铁上遭遇死生……
范意也没有哭过。
要哭出来很简单。
只要他停在那里,眼泪就可以安静地滑落,润到唇边,又咸又涩。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落泪。
过了一会儿。
原本没入湖中的鱼儿再次浮上水面,不同的是,这回它的口中叼着一根蜡烛,火焰在水中燃烧。
鱼儿游到范意面前。
范意将手浸入水里,捞起一尾小鱼,从它嘴上抢走蜡烛。
红色的鱼甩着尾巴,跳回池中。
范意掂了掂,笃定道:“这蜡烛的重量不对。”
“虽然它原本就很轻,但我插到蛋糕上的时候,它比现在要重一些。”
“它的长度没有缩短,就算在燃烧,也不该这样。”
叶玫弯腰:“给我瞅瞅。”
范意把蜡烛交给叶玫。
烛火还在烧,微弱的火苗并不烫人,叶玫把蜡烛反过来,能看见底部有一处小小的空洞。
叶玫把下边撬开,从里头倒出一张小小的纸条。虽然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但这纸条干干净净,上边完全没有水渍。
两人对视一眼。
上一篇:隐秘的囚笼
下一篇:盛宠入骨:亿万总裁的天价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