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生
岑道州抱着小猫Pookie回到爸妈面前,兴冲冲地说:“它叫Pookie。”
岑家三人要去参加一场商业宴会。所以岑爸爸和岑妈妈才会这么早找过来。
Pookie就被放在喻家的房子里。Pookie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拥有了自己顶级豪华猫窝和院子,还拥有了喻妈妈亲手给它织的小猫衣服。
喻挽桑去书房预习功课。他打算跳级了。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才想到的办法。
既然未来的不确定性那么多,为什么他不拼命创造出自己想要的结果?以前他担心自己跳级后遇不到沈夏,而现在沈夏已经提前出现,而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想再打扰这辈子的沈夏。上一世的错误,该从最根本的地方纠正。
如果爸爸不再遭遇上辈子的破产,那么他也就不会被沈夏安慰,对这一世的沈夏来说,被他给予太剧烈的感情,这似乎并不公平。
上辈子沈夏就曾抱怨,说他的爱太沉重太压抑。
他在书房趴着睡了一会儿,睡着前他看了一眼时间,是下午一点十分。
因为他习惯了按照时间表来规划自己的作息时间,所以他对时间很敏感。
睡着后,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跟在一个人身后,这个人早上在国外的公寓起来,自己一个人洗漱吃饭,随后那个人出门去欧式风格的学校上课。他一直跟着,不紧不慢。
上课时,他看见那个人拿出手机,在发消息。他过去看了一眼手机界面。
和那个人聊天的微信头像是他自己的头像,备注是【鱼鱼哥哥】。
那个人喊他哥,鼓励他,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给他发可爱的表情来安慰他。
喻挽桑低头,他自己的手机提示音响了。恰好是那个人发来的短信。
他看得见消息,却回复不了,好像有另外一个人在回复短信内容。
那些内容他都十分熟悉,这是“沈夏”陪伴他时发的消息。他曾经记了好久。
讲台上的导师叫了那个人的名字。
导师喊:“Pookie, How do you evaluate the price control of rental housing in this case?”
被叫做Pookie的男人站起来。有些紧张,消瘦的下巴隐匿在蓝色毛呢围巾里,眼神无辜而单纯,像是忧郁的小王子一样。
喻挽桑看清了他的脸,是没有笑容的岑道州,是不开心的岑道州。
书房里,喻挽桑挣扎着醒了过来。他嘴里呢喃着“Pookie”的名字,小猫跑到他的脚边,蹭了蹭,表示很认可自己的新名字。
喻挽桑看了眼时钟,下午一点十分。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绝不可能只睡了不到一分钟。
他有些后怕。他怕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灵魂又回到了上一世,怕安慰他、喊他哥哥的“沈夏”其实不存在。
上一世的很多答案都无法追溯,无从查起,如果这个梦境就是答案呢?如果上一世安慰过他的人,喊他哥的人,帮助他站起来的人,就是岑道州呢?
喻挽桑的心脏浮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上辈子的他,还真是一个混蛋。
第31章
过了一个寒假再回来,大家都跟以前没什么两样。成绩差的还在教室里抄作业,成绩好的在被抄作业。
八班里乱成一团。姜其柯一边哭,一边把自己的手抡得跟风火轮一样:“你说好好的学生,写什么作业啊?现在说的减负到底是在减谁的负?”
文桦特意从一班过来,给他带了几套做好的卷子:“要我帮你抄两张吗?”
姜其柯抱住文桦的脑袋就是一个么么:“桦桦你就是我的sweet baby!快!化学你帮我抄,这十张卷子都要写,还有数学和英语,这两科选择题多,你别忘记帮我填错几个选择题。语文我放弃了,我写不完了!”
岑道州刚喝了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Sweet baby这个词组,原来还可以这样用的吗?
岑道州在成绩出了之后就已经申请调回到一班。他今天来八班,只是为了搬自己装书的箱子和之前哥哥给他整理的卷子。
“你知道自己今天抄不完,就不能提早赶工吗?”张泽一边抄自己的化学卷子,一边嘲笑姜其柯。
“你不也没写完作业!”姜其柯提了张泽一脚,“五十步别笑百步。”
张泽嘿嘿一笑,扬起卷子:“我就只有两张化学卷子没写,刚才我就已经抄完了。你就等着被班主任罚念检讨吧。”
姜其柯哭得更大声了:“桦桦,你看他!张泽欺负我。”
张泽被他恶心了一下。姜其柯要是放在ABO文里,那体格就是铁铁的大总攻Alpha,而他现在居然对着柔柔弱弱的文桦撒娇,还是哭唧唧那种。
就好比哈士奇对着泰迪小狗撒娇,还是二货装纯的那种娇。
岑道州收拾好东西后,张泽问他:“一班班长没来帮你搬东西?”
岑道州说:“他在老师办公室,这点东西我自己就能搞得定。”
“那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搬?咱们八班团宠,可不能没有排面。”张泽招招手,平常跟他玩得好的那几个哥们儿都围过来,“大家伙帮帮忙,帮小少爷搬个东西到一班。”
尤其是郭奇睿跟王杨,简直就跟送嫁一样,抬着岑道州装书的箱子,一路哭唧唧走到八班去。
“他们没事儿吧?放了一个寒假回来,把脑子泡古装剧里没带回来?”岑道州问。
张泽说:“大家都舍不得你,他们就是有些微夸张,不要在意啦。”
“欢迎小少爷回来!哈哈哈,好久不见你了。”
“班长过会儿就回来,他旁边的宝座给您腾出来了,这边有请。”
“恭迎小少爷回宫~”
岑道州被调侃得怪不好意思的,这帮人怎么都跟进古装剧了一样:“那什么,你们正常一点,多少有些夸张了。”
“爸爸,不夸张不夸张。”张泽朝着岑道州伸手,就差跪下了,眼里满是期盼。
岑道州秒懂,从书包里的钱包里拿了十几张红钞票出来,数也不数,就塞到张泽手里:“行了,你寒假都跟我念叨多少次游戏机了。居然为了这点钱,跟姜其柯一样喊我爸爸。”
张泽也快变得哭唧唧了,难怪姜其柯这人跟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小少爷,这样的爸爸,他想认一辈子:“爸爸,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爸爸!”
岑道州一直朝着门口张望。周照过来和他说:“你不知道吗,班长要跳级到初三,他刚才去办公室找老师要申请表了。”
外面的天气冷得不行,窗户也没关,教室里的空调吹出来的暖风有一股塑料烤焦的味道。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心脏的位置酸软得好像吃了一颗柠檬,岑道州将其归结为难过。
他第一次感觉到背叛。
哥哥没有和他透露任何要跳级的信息,甚至同班同学都要比他早知道这个消息。难道哥哥以为自己知道了,会阻止他吗?
是的,对于自己来说,阻止喻挽桑成功跳级,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只要他想喻挽桑留在他身边,喻挽桑绝不可能跳级成功。可为什么哥哥不相信他?难道他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岑道州丢下书包,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跑。
“他怎么了?刚才不还高高兴兴的吗?”
“小少爷不知道班长要跳级的事儿,都怪周照说漏嘴了。”
周照委屈:“我也不知道班长没告诉他啊,他跟班长每天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似的,谁知道班长会不和他说跳级的事儿。”
“越在乎的人,往往越不好开口。班长在意小少爷,就跟在意自己的眼珠子一样,他哪儿舍得小少爷提前知道后不开心。”
“哎,不是,你们这说的,是正常的同学情吗?我怎么越听越玄乎。”张泽一脸懵逼。
周照拍拍他胸口:“一看你这个傻大个就不怎么上网逛论坛,班长跟小少爷的帖子,在一中的论坛上挂了好久了。”
“你们站谁1?”有人问。
“那当然是班长,班长那么A,怎么可能当0。”
“小少爷也很A的好吗?出手阔绰,挥金如土,为爱从贵族学校来到咱们此等平民中学,腹黑小少爷伪装白莲花,守护在高冷学霸身边,这简直——”
“你们到底哪儿来的胆子敢让班长被压的?我看班长一眼都要怕死了,讲真,我跟班长同班这么久,就没看见他笑过。”有人默默举手。
唯独张泽二脸懵逼:“什么1什么0?这是新的数学定理?函数求导?不是吧?你们这么卷的,都学大学高数了!”
张泽情不自禁地感慨,学霸就是不一样,聊天都能聊数学。
周照笑得不行:“是是是,是数学,小孩儿你放下东西就回你班上去吧,我怕你被这些坏哥哥坏姐姐吓到。”
张泽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班的学霸怎么回事?怎么阴阳怪气的呢?他年纪也不比他们小吧,怎么还叫上自己小孩儿了?
“老子就是不回去,你们能聊,我也能聊。你们都说班长是1,那我就说一班班长是0。”张泽大声说。
此时,喻挽桑跟岑道州刚好走到教室门口。
讨论的声音一下子全没了。
喻挽桑的表情更冷了。
周照小声嘀咕:“完了完了,全完了。”
好在喻挽桑也不是很记仇的人,何况,比起记仇,他有另外一件更紧急的事情要做——
哄小少爷。
“我帮你搬东西。”岑道州面无表情地说。
小少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一班的人都赶紧回到座位上,打算写两张卷子冷静一下。
张泽还在纠结1和0,周照就赶紧拉着这个懵逼的三好青少年离开:“同学,我送你回八班,正好我也是一班的体委,我们约个时间切磋和交流一下心得。”
张泽不想走,他金主爸爸还在这里,他还没表达自己滔滔不绝的感激之情。
岑道州乖驯地走到喻挽桑的座位,弯腰下去,帮喻挽桑收拾书本。
喻挽桑拉住岑道州的手腕:“我跟你回来,不是让你帮我收拾东西好搬走。我们聊聊怎么样?”
岑道州眼圈红了,他鼻子酸酸的,他觉得自己特别孬。他早就知道哥哥非池中之物,哥哥跳级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一中的年级前十基本都会选择跳级走少年班保送到清北大学。
是他不够努力,跟不上哥哥的步伐。
就算他明白所有的道理,他还是难过,还是会生气哥哥瞒着他。
“我不想跟你聊。”岑道州默默地帮他收拾书和书箱。
他们大多数人都会买一个装书的箱子,箱子可以装下很多书,另外箱子配备了滚轮,搬起来也很方便。校门口有很多小卖部都会卖这种箱子,一中学生基本人手一个。
“但我想跟你聊,跟我出来一下好吗?”
“……”岑道州特别酷地把手插在校服兜里,“就跟你暂时聊五毛钱的天好了。”
喻挽桑要去牵岑道州的手,被岑道州给躲了过去。喻挽桑无奈地笑了一下,那张清冷的脸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刚才还说没看见喻挽桑笑过的女生,嘴里情不自禁地嘀咕了一声:“骨科yy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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