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晓生
余鱼:“……”
既已到了墓室,不开棺一探究竟又怎么能甘心。李夭夭把老鹰二号半哄半强硬地从棺木上抱下来,塞给乔瑜,乔瑜不敢接,苏颐又在一边不停地画画,李夭夭只得自己箍住黑猫。
余鱼从地上拍拍屁股爬起来,继续推棺木,佘蛇和南宫狗剩走上来帮他。
“咔……咔……”
一阵灰尘扬起,棺盖被缓缓移开,露出一道黑黑的缝隙。
“喵!”
黑猫发出愤怒的叫声。
余鱼喘着粗气停下动作,拿起手电往棺木中照,不由发出惊叹:“真的有木乃伊!”
几人忙凑上去看。南宫狗剩的用手电从木乃伊的头开始缓缓往下照,感慨道:“保存的不错啊。”
余鱼看到木乃伊胸口有一个金色的饰品,奇道:“这是什么!”说着就将探入木棺中。
“喵!!!”
老鹰二号拼命地挣扎起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余鱼手一顿,不知怎么地倒有些不敢去碰这具木乃伊了。
南宫狗剩感慨道:“算了,就看看吧。”他用手电指着那个吸引了余鱼的小型金色饰物,眯着眼凑上去仔细看了看,说:“上面写着拉姆西斯二世的名字。”
这个金饰只有指甲盖大小,刻成心形,看上去是纯金做的。南宫狗剩解释道:“这说明他是法老的守护者。”
棺木中没有其他的随葬品了。余鱼本想把木乃伊抱出来研究研究,奈何老鹰二号叫的实在太过惨烈,让人听着心生不忍,最终几人还是齐心协力地把棺木阖上了。
到此,这个地宫就算是走完了。
众人往上爬的时候,老鹰二号竟也跟着他们离开了墓室。
李夭夭把苏颐抱上一个竖井坑,老鹰二号突然跳上他的肩膀,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脸。李夭夭捏着它的后颈把他丢到地上:“这么玩忽职守的守护者,当初法老怎么会选中它的?”
苏颐笑道:“它在这里独自一人呆了三千年了,看到有人来,当然高兴。”
不一会儿,老鹰二号又跳到南宫狗剩怀里,南宫狗剩笑眯眯地顺了顺它的毛,乔瑜连忙走远一些。
等回到第二层,众人准备从盗洞口爬出去,看着一直跟在身后的黑猫犯了难。
李夭夭说:“要不带出去吧。”
余鱼也附和道:“是啊,长的这么像老鹰,就当老鹰养吧。”
佘蛇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黑猫抱了起来。
乔瑜心中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用商量的口吻小心翼翼地说:“那个,不好吧。它家就在这里,万一出去了不适应怎么办?”
南宫狗剩摸了摸老鹰二号的头,黑猫极度乖巧地蹭着他的掌心,发出喵喵的细细的叫声,和方才发狂的模样判若两猫。
南宫狗剩感慨道,和小时候的三狗真像。带出去了你们几个兔崽子负责养啊。
三个徒弟争先恐后地嚷嚷:“我养!我来养!”
于是南宫狗剩不再说什么,让李夭夭抱着黑猫第一个爬了出去。
乔瑜泪流成河。
第49章
出了地宫后,众人草草用沙子将盗洞口掩盖,开车回锡瓦。
老鹰二号也跟着上了车,一会儿从李夭夭怀里扑到苏颐怀里,一会儿又滚到乔瑜腿上,乔瑜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双手悬空不敢碰他。
沙漠里的气温很高,经过长时间太阳的烘烤,沙子足有六七十度。为了省油耗,众人虽然都热的汗流浃背,佘蛇还是没有开冷气。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坐在前排的余鱼突然说:“老佘,我有点冷,你开冷气了么?”
佘蛇瞥了他一眼,见他额头冒汗,以为他没事找事,没有理他。
沙漠中满是沙丘,越过沙丘的时候车子一直处在失重和超重的转换间,这次佘蛇虽没有故意开出激动人心的效果,但坐在后座上血气不足的苏颐还是难免有些晕车。
奇怪的是,这一次比李夭夭更早开口的竟是余鱼:“老佘,你开……慢点。”
佘蛇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余鱼的脸很红,然而车里每个人都因先前晒了太多太阳而使皮肤变得通红,先前佘蛇并没有当一回事,可如今仔细看看,却觉得余鱼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余鱼眉结紧锁,忽然叫道:“停车!”
佘蛇早有预料地踩下刹车。
车还没停稳,余鱼已拉开了车门,几乎是滚到沙地里,张嘴就吐。不过他已良久没有进食,吐出来的只有一些酸水罢了。
佘蛇脸色一肃,赶紧拉开车门冲过去,把余鱼上半身抱起,轻拍他的背脊。
车上的众人也纷纷下车。
南宫狗剩蹲下身用手掌摸了摸大徒弟的额头,沉吟道:“发烧了。”
李夭夭从车上拿了瓶水下来,边喂余鱼边皱着眉头说:“这种天怎么会发烧?”
老鹰二号蹦到余鱼怀中,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胸膛。
站在一旁的乔瑜骤然变了脸色,指着黑猫哆哆嗦嗦地说:“会不会……会不会是……是……”
“操……”余鱼有气无力地骂道:“小爷不会中诅咒了吧……师父,那个棺材上是怎么写的?”
南宫狗剩用水打湿了一块手帕搭在他额头上,示意佘蛇把他抱上车:“开棺者,将受到永世的诅咒。”
余鱼哼哼两声:“为什么只有我中招了?”
佘蛇冷着脸说:“别胡思乱想。”
乔瑜小声说:“会不会是这只猫有什么传染病啊?听说以前第一次进入图坦卡蒙墓室的英国人就全死了,好像是因为疟疾。”
余鱼一手搂着老鹰二号,阴恻恻地对乔瑜笑:“我死了,你也活不久了。”
李夭夭则索性拍了把老鹰二号的屁股:“二号!他居然敢怀疑你!去挠他!”
乔瑜往南宫狗剩身后缩了缩:“应应应、应该不是……”
南宫狗剩含笑摸了摸余鱼的头,叹道:“大栓,为师舍不得你。可是该来的总要来,你安心去吧,为师用木乃伊给你陪葬。”
余鱼抱着南宫狗剩的胳膊嘤嘤哭了起来:“师父,我真的会死吗?”
南宫狗剩抱着他的脑袋叹息道:“为师会找人给你超度亡灵的,你想下葬在那里?”
“喵!”老鹰二号突然炸毛地叫了一声,蹿进李夭夭怀里。
一旁的苏颐听的云里雾里,捅了捅李夭夭:“你师父在开玩笑么?”
孰料李夭夭也是一脸惶恐,迟疑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南宫狗剩招呼众人上车,让余鱼坐在后排靠着歇息,叮嘱佘蛇说:“快点往回开,到了绿洲就停。”顿了顿,含泪补充道,“不要让大栓死在荒漠里。”
佘蛇惊恐地看了他一眼,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挑了最平稳地路线向绿洲飙去。
余鱼昏昏沉沉中隐约觉得有人在自己脑门上涂了什么清凉的东西,接着又给自己不断灌水。等他被尿憋到意识清醒的时候,发现车停了下来。
车已经开到绿洲的边缘,不远处有一条细细的河流,河道两边夹植着两排椰枣树林。
南宫狗剩示意佘蛇把余鱼抱到树下,让众人在此地休息片刻,自己则走向河边。
一阵风吹过,让余鱼昏昏沉沉的头脑清醒了些许。
他无力地将头靠在佘蛇的肩上,满心凄凉:“老佘……我要死了……”
佘蛇冷冷地应道:“哦。”
余鱼瘪了瘪嘴,凄凉地说:“我都快死了,你还不肯承认你暗恋我么?”
佘蛇:“……”
余鱼虚弱地咳嗽了两声:“等我死了以后,你想说也晚了……老佘,做人不能太闷骚……”
佘蛇朝天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不死?”
余鱼哽咽道:“你一生的挚爱就要受法老的诅咒而死……你暗恋了十几年的男人……想到我死了你会那么痛苦,我稍微觉得好受一点了。老佘,也许我只能再活几秒钟了,你真的,真的不想承认么……”
佘蛇只觉耳边有一只蚊子时远时近地飞过来又飞过去,脑袋嗡嗡作响,不耐烦地说:“行行,我暗恋你。”
余鱼欣慰地笑了。
这时,南宫狗剩拿了一件湿淋淋的衣服回来,递给余鱼:“穿上。”
余鱼愣了愣:“为什么?”
南宫狗剩笑眯眯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河流:“这是尼罗河的支流。尼罗河是埃及的母亲河,说不定能解掉你身上的诅咒。”
余鱼犹豫地说:“可是,听说尼罗河里有很多血吸虫。”
南宫狗剩微笑着把衣服收回:“那就算了。”
佘蛇二话不说地劈手夺过那件试衣服,强硬地给余鱼套了上去。
南宫狗剩走到乔瑜走遍坐下,捡了两颗椰枣,用袖子擦了擦就丢进嘴里。
乔瑜问道:“他怎么样了?”
南宫狗剩微笑着说:“哦,中暑了。”
乔瑜惊讶地说:“只是中暑了?那你……你干嘛骗他们?”
南宫狗剩继续微笑:“几个小兔崽子平时不把师娘放在眼里,动不动就敢骑到师娘头上,当师父的要为师娘出气啊。”
乔瑜愣了愣,红着脸斥道:“胡、胡说什么!”
但是话虽这么说,乔瑜偷偷瞥了眼不远处泫然欲泣的余鱼和处于暴躁状态的佘蛇、李夭夭三人,他不可否认地感到——爽、极、了!
过了几个小时后,尼罗河水果然神奇地解除了余鱼身上的诅咒,他又重新成为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
回到锡瓦的住处后,佘蛇从屋外洗完澡回来,正准备睡觉,却见余鱼摆着一张深沉的脸坐在床边,缓声说:“老佘,我刚才痛定思痛……”
佘蛇看也没看他一眼,走到床边坐下,用毛巾擦着头发。
“这次我经过了九死一生,觉得生命不易,还是要珍惜身边人……”
佘蛇擦干了头发,把毛巾扔到椅子上,掀开被窝钻进去。
余鱼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爱我,我想过了,你暗恋了我十几年也不容易,或许我可以尝试一下和你在一起,你知道虽然我不喜欢男人,但是为了我们十几年的兄弟情可以勉强试试看。”
“……”佘蛇掏了掏耳朵,倒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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