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你 第5章

作者:麟潜 标签: HE 近代现代

  乔鸿影被抓了现行,无奈靠在窗台上,“我吸气困难,到外边吸吸气。”

  钟离牧扔给乔鸿影一个包袱,乔鸿影怀疑地打量了一番钟离牧,又怀疑地打开怀里的包袱。

  里面一丝不苟地整齐排列着自己原先穿来的桀族衣袍,一颗拴着红绳的六眼天珠,两个银镯子,还有几个装着药的小瓶子,外加几块中原特有的精致酥点心。

  乔鸿影奇怪地看了一眼钟离牧,“什么意思…”

  钟离牧表情上没什么波澜,淡然道,“你不算战俘,想走就走吧。”

  乔鸿影满眼警惕地打量这位冷冰冰的将军,从包裹里捡出那颗六眼天珠重新系回脖颈上,又捡出一个银镯子丢给钟离牧。

  钟离牧接下那枚银镯子,皱眉道,“我并非要你回报。”

  “随便你,你们中原炼的银子不好的…有些西域的毒试不出来的。”乔鸿影回头轻笑,眉眼弯弯的,重新把包袱系好背起来,一手攀住窗沿,飞身跳了出去。

  钟离牧静静望着乔鸿影消失的地方,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的银镯子。

  银镯上镌刻着咒语一样复杂的桀族真言,内侧则刻着歪歪扭扭的‘乔鸿影’三个蹩脚的难看的汉字。

  “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钟离牧冷厉的表情缓和下来,眼神温柔如水。

  与此同时,乔鸿影正坐在钟离牧的营帐顶上,穿戴好了衣衫,倚靠在角落里,一脸纠结地看着包袱里的点心。

  纠结了半天,乔鸿影拿起一块酥饼,开始一颗一颗抠上边的芝麻。

  “吃,不吃,吃,不吃…”抠一颗往嘴里放一颗。

  芝麻抠完了,答案是不吃。

  “哼…”乔鸿影把点心塞进嘴里,拿起下一块。

  刚刚那个不算,重新算一卦比较好。

  “钟离木头…别让我再看见你我警告你。”乔鸿影不屑地哼了一声,叼着酥饼,拎起包袱起身,忍着浑身的剧痛隐没进了夜色中。

  ————

  乞尔山,桀族老巢。

  乔鸿影回来时格外憔悴,刚蹲下身从浅河里捧了些水喝,微微波动的河面映出一个少年的古铜色脸庞。

  是桀族的大王子,笑盈盈地拍了拍乔鸿影的肩膀,用桀语说,“你回来了,那汉人将军的头有没有带回来?没有带回来的话,阿爸不会给你解蛊法的。”

  大王子脸色十分差,他不认为乔鸿影应该活着回来,也不想让他回来。

  这个乔鸿影在桀族人眼里是个异类,而且是个不会打架的瘦弱的废物,大王子很不待见这个异类,只因为他母亲是送来和亲的中原公主,可汗对这个乔鸿影便多关照了些。

  乔鸿影抹干脸上的水痕,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双手合十朝着大王子行了一礼,用桀语回道,“放心,我还给阿哥带了些礼物。”

  大王子诧异地看了一眼乔鸿影,对中原人的好奇心驱使探头往乔鸿影腰间的鹿皮袋里望了一眼。

  谁知,刚刚解开袋口,那鹿皮袋里骤然窜出一只拇指大的毒蜂,毒蜂嗡嗡猛扑到大王子脸上,乔鸿影眼看着那毒蜂把刺扎进大王子眼睛里。

  大王子捂着脸在地上痛苦打滚,嘴里狠毒咒骂,“乔鸿影!你想干什么!你害我!”

  乔鸿影一脚踩在大王子胸口,目光轻蔑地扫过大王子全身,美艳危险的一双眼睛斜睨着大王子,笑道,“啊,那切心蛊谁给我下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大王子噎了一下,继续捂着眼睛哭嚎,“是谁!不是阿爸吗!”

  乔鸿影眼中笑意更甚,“可汗可没你这么下作。怪不得我找遍了领地也没找到母蛊,原来是在你身上,阿哥,你真是我的好阿哥,你送我那碗奶茶我想都没想就喝了,没想到你下手这么狠。”

  母蛊在大王子体内,对宿主没有伤害,却能控制乔鸿影体内子蛊的动静,看来大王子早就存了杀心,在乔鸿影深入天威营时催动子蛊,根本就没想让乔鸿影活着回来。

  母蛊一死,子蛊便自然解了。

  乔鸿影掰开大王子的嘴,两根手指夹着薄石片伸进去往舌根上划了一道血口,又在血口上抹了一把九巴蛇的毒液。

  “你们都不把我当人看。”乔鸿影把沾血的石片扔到浅河里,缓缓走了。

  大王子到死也不明白,这个一直懦弱平庸的有汉人血统的乔鸿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辣。

  乔鸿影嘴角浅浅勾起,“蛰伏十七年,早就想报仇了。”

  自从乔鸿影的母亲去世,乔鸿影在桀族处境艰难,如果乔鸿影没有为桀族赢得利益,他母亲就无法天葬,只能和低贱的坏人一起土葬,这是桀族的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

  这才是真小乔……只对自家小攻卖蠢的小可爱……

第四章 劫持

  成群的油亮的牧马在盘岭古道上匆匆赶着路,马铃铛叮叮当当响了一路,在宽阔和缓的卓加河支流分界处停下来。

  乔鸿影叼着根草茎,枕着手躺在满是紫色野鸡冠子花的平原上,翘着一条腿悠哉晃着,举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银镯,现在只剩下一只了。

  “竟然送那个汉人这么贵重的礼物,我真是脑袋进了羊屎。”乔鸿影不甘心地一遍遍回想之前,恨恨地咬了一口草茎,“蠢人,送你那么宝贝的东西…就不知道说个好听点的话么。”

  钟离牧还说自己不开化不知羞耻,乔鸿影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委屈。

  小心地把胳膊放到鼻尖前闻了闻,香香的,有格桑花的甜味。

  “哼…我就说我很干净的。”乔鸿影心情好了不少,嘬起嘴吹口哨,桀族的曲子,汉人的词,歪歪扭扭的调子在宽阔平原上传了不知多远。

  柔顺的长发在微风里飘起几缕,身上的银铃哗啦哗啦地响。

  一个桀人走过来,双手合十对乔鸿影行了个礼道,“王子,何时启程?”

  乔鸿影从草地上爬起来,拍拍粘在屁股上的草叶子,吐了嘴里的草茎,望了望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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