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河自西
“钧文你们走得快，连鸡汤都忘拿了，医生，病人现在可以喝鸡汤吗？”
沈副院长看了杨素新一眼，答道：“能喝。”
张钧文这才想起来自己把叶广言一家给忘了，连忙站起来，“素新姐，对不住，我有点忙昏头了。”
“这有什么，我来看望张叔叔难道还要你分心招呼我。”杨素新走到床头柜前，打开保温盒，将鸡汤倒出来。
“咕噜噜……”
“咕噜噜……”
老爷子鼻子动了动，肚子也动了动，肠胃不甘示弱，也开始彰显存在感起来。
众人哄堂大笑。
老爷子：……有什么好笑，我已经十二个小时没吃东西了，肚子叫唤两声，很奇怪吗？
病房这边，杨素新用一碗鸡汤成功博得了在场众人好感。
另一边，叶广言出了医院，按照门口保安指引去找那个卖病人专用尿壶杂货店。
“是这家吧。平安杂货。”叶广言看着小店招牌，点了点头，没错了。
“家里老人吞咽困难，吃不下药了，但是我们这做晚辈总要再试试。”叶广言走进杂货店时候，柜台前站了一个抱着孩子中年妇女，正和店老板说话。
看到叶广言进来，中年妇女猛地回头，眼里露出一丝警惕神色。
“老板，你这个有没有病人专用尿壶啊，就是上厕所不方便那种……”叶广言还是文人本性，说起这话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羞赧来。
中年女性见状，警惕眼神慢慢淡去，再次转头看向老板，“我先来，先拿我东西。”
老板闻言，“当然了。”
“诺，磨药粉，你把药磨成粉，给家里老人灌下去，能撑多久，就看他运道了。”老板将一个小巧东西递给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接过，笑着点点头，给了钱后，往店里头走去了。
叶广言好奇地看着女人走方向，“怎么还往里走？”
老板从柜台底部拿出尿壶，用纸包起来递给叶广言，听到叶广言自言自语，答道：“哦，我这店有后门，后门出去正通着医院呢。”
叶广言闻言拍了拍他脑袋，“哎呦，我说呢，明明医生说很近了，我怎么找了这么久。”
给了钱，从老板手里接过用纸包严严实实尿壶，叶广言正要往后门走。
这时
“裴局，就是这里，我盯着那娘们进去，没出来过，她绝对还在里面。”
一阵脚步声从远及近，叶广言闻声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小店正门口冒出来一群穿黑制服，领头那个人面容严肃，一脸煞气。
“全都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准给我飞出去。”叶广言听到领头人这么说。
七八个警员鱼贯而入，人人手里都拿着枪，店老板和叶广言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长官，长官，我这是小本买卖，没犯法啊。”店老板急忙从柜台后出来，迎了上去。
然而黑制服们根本不听店老板说什么，领头挥了挥手，五六个警员瞬间分开，开始翻找起人来。
“碰。”
“啪。”
警员们动作所说不是破坏性，但绝对称不上温柔，看得叶广言眉头直皱。
第40章 店里
040
“裴……裴局, 没……没有。”
张浩成一脸崩溃，完了，丢脸丢到杭城同行地方来了, 他才刚从小黑屋出来，大概马上就又要进去了。
可是, 他明明盯死了这头门，他肯定连只苍蝇都没从这飞出来过！
没人出来……但是有人进去啊！
“裴局，是他，肯定是他！他进去给那女人通风报信了！”张浩成昂首挺胸指着叶广言斩钉截铁地说道。
说着, 他快步上前, 一把抢过叶广言手里包裹得严严实实东西。
“长官……”店老板看着张浩成动作欲言又止。
张浩成见状，心下更是确定了几分，“裴局, 我跟你说, 这肯定是赃物！”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拆开纸包。
“哐当。”重物落地声音。
杂货店里空气有那么一瞬间凝固。
裴泽弼看了一眼地上奇形怪状, 尿壶不像尿壶, 还有根长长管子拖出来东西, 转头看向张浩成。
张浩成眼睛瞪得老大, 见裴泽弼看过来, 他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快走两步，从地上捡起那奇形怪状东西。
打开盖子，扒着往里看。
没东西？
他不信！
还提拎起管子，一点点捏过去。
“周大头！”裴泽弼转过头去, 看着憋笑同行杭城警察, 觉得他二十多年涵养都快被消耗光了, “管好你人。”
“张浩成, 你给我回来，这就是个尿壶！”周大头顶着同行调笑眼神，硬是把不甘心张浩成给拽了回来。
“报告！这家店有后门！”这时，一个小警员跑过来对着裴泽弼敬礼，大声报告道。
裴泽弼目光一凝，“不过五六分钟，她跑不远，范组长，你们对周边熟一点，你带人去追。”
“是！”这位被称为范组长杭城警察立刻挺胸应道，随后他挥挥手，带走了四五个警员。
“老板，五分钟前进来那个抱着孩子中年妇女你认识吗？”范组长离开后，裴泽弼转头问店老板。
店老板这时候哪里猜不到他大概碰上什么坏人了，不由捶胸顿足起来，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哎呦，长官啊，这人我真是第一次见，她说也不是杭城话，更像是北方那边口音。”
“她来你店里买什么了吗？”
“买了买了，是碾药丸东西，我们家店离医院近，除了杂货还有些病人用东西买，比如那个病人专用尿壶……”老板指了指张浩成手里那个尿壶，“又比如那女买碾药器。”
“这碾药器是给失去吞咽能力用，那女还说是她家老人不好了，吃不下药了才来买，我还夸她孝心呢，这位先生刚刚也在旁边，可以证明！”
裴泽弼目光又再次落在叶广言身上。
两人目光对上，叶广言沉着脸开口道：“这位警官，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裴泽弼没理他，而是转头继续问店老板，“她一进来是怎么问？”
“她就直接问，老板你们家有碾药器吗？然后我说有，她就说他们家老人吞咽不行了之类。”
裴泽弼摩挲着手腕上手表表盘，“她是站在门口问，还是走进来问？她走是后门是你主动跟她说，还是她直接走过去？她当时神态如何？说话气喘不喘，有没有汗？”
裴泽弼问题一个接一个，问得店老板有点懵，不过看着这群凶神恶煞黑制服，他只懵了几秒就迅速反应了过来。
“直接走进来！对！她怎么知道我们店有后门，我明明没跟她说过，至于说话……还好吧，中气挺足。”
裴泽弼闻言点头，他迈步往外走，走出店门，在门口来回走了两圈，还时不时从外往里看。
“警官，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被撂在一边叶广言面色已然漆黑如锅底。
没等裴泽弼说话，一旁周大头就瞪了他一眼，“安静点，没打扰我们裴局思考。”
叶广言气得浑身发抖。
“裴局，我就没听过杭城哪里出来个裴局了，我向来听说警事部门横行霸道，我今天倒是亲眼看到了！我明天就要去问问你们领导，问他都是怎么管教底下人！”
“噗嗤。”
“噗嗤。”
有小警员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你们！”叶广言指着周大头他们正要说话。
裴泽弼抬头看了眼周大头，周大头了然。
他嘿嘿笑了两声，一边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灰扑扑布走向叶广言，“这位先生，得罪了您嘞，您明天爱去哪去哪，麻烦现在安静点。”
说完，灰布直接塞进了叶广言嘴巴里。
叶广言怒目圆睁，伸手想要去拿嘴里布，然而周大头比他动作更快，反手“咔嚓”一声，叶广言两只手就被紧紧拷住。
叶先生向来以名流自居，而且他也算半个官身，杭城地界警员们见到他大都是客客气气，哪里受过这样子气，霎时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裴大局长可管不了这些闲杂人等是什么心情。
他转头看向身后一个一直沉默警察。
“赵鹏，以这个杂货店为中心，方圆两公里地图给我画出来。还有周大头，联系杭城局，让他们再调一组人来，那群家伙窝点应该就在附近。”
周大头眼睛一亮，“去他娘，总算找着了，老大，能跟我讲讲不，为啥啊。”
许是一直追人贩子有了眉目，裴泽弼心情好了不少，他看了周大头一眼，居然少见地开口解释了两句。
“这间杂货店是狭长型，从外头走到里边柜台有一段不少距离，如果你来买东西，你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你会站在门口问还是走到里面问？”
“这女人要买碾药器可不是什么常见东西，一般杂货铺都不会有，而她却径直走进店里了，不仅如此，她还知道这店有后门。”
“这说明了什么？”
裴泽弼看向周大头。
周大头皮瞬间崩了起来，“说明！说明她对这家店很熟悉！这老板在撒谎！”他大声答道。
店老板闻言立刻跳了起来，“警官，天地良心，我真不认识这个人啊，我发誓，我用我祖宗十八代发誓！”
裴泽弼揉了揉太阳穴，不气。
自己底下人什么德行他自己还能不知道吗？抱什么希望呢。
“这家店开了三十多年了，是父死子继，因为买卖医疗用品，在这条街上也算有些名气，我想老板还没这么蠢，为了人贩子骗警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