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穿越异世娶夫郎 第321章

作者:白云上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甜文 穿越重生

楼十二问得含蓄,但大意是‘人家让你们能赚着银子了你们就觉得人家好吗?’

那哪能啊!村里人虽是苦,虽是穷,也没啥世面,但眼皮子也没那么薄。

白小子和小一能让他们赚着银子了他们高兴,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说人蒋家是好的,这人是衙门的,对着衙门的人,他们哪里敢说假话啊!都实诚。

但他们见了衙役都害怕,脑子都差点一片空白,说话是前言不搭后语,可小汉子听着听着也明白了。

‘官爷你问俺那蒋家和白小子哪里好,这我说不上来,但上次村长家的牛出了事,白小子和蒋哥儿在山上给我们赔不是了,但隔天却又带了吃食上俺家里来,工都没去上,官爷也瞧见了,俺家穷,蒋家现在是村里这个。’

村民竖起大拇指。‘可人有银子了,家里起来了,却没看不起俺家。’

‘村长牛出事那天热啊!不瞒官爷说,俺那天顶着日头,自家活儿都没做,一口气跑山上去,俺都累得要喘不过气,白小子和蒋哥儿几个同我们大家赔不是了,明面上俺没说啥,但俺心里其实还是有点气的。’

当跑那么一趟不累?结果以为人说一句轻飘飘的对不住就完事了儿了,这搁谁谁心里能舒坦?

村长家是不气,因为村长和蒋家交好。

可他和蒋家的又不交好,被人这么‘戏弄’一番,心里难免窝火。

‘上次白小子把牛车赶到路边下去,俺也去帮忙了,蒋家哥儿和白小子隔天又上了我家门。’

第一次,白子慕和蒋小一没给人送银子赔罪。

第二次也没有。

村里不带这么赔罪的,若是送了,咋的,有银子了了不起?给他们送银子,又不是雇着做工,送什么银子?

想买断恩怨恩情是不是?

明明是一个村,用得着这般?村里讲究人情往来,蒋家这般做,是不是有钱了,想和他们‘离’了,不把他们当一个村的了。

可若是只单单让人送吃的上门,怎么的?看不起谁呢?都不露个面,打发要饭的还是怎么的?村里人是穷,但缺你这一口吃的了?

可白小子和蒋哥儿没那么做,人是亲自带着吃食上的门,这礼不重,重了就有买断的意思——上次我家孩子闯祸了,那,这礼拿去,以后就不欠你们什么了,两家也没关系了,你们别巴结上来。

一点人家自己做的吃食,不是买的,礼不轻不重,拿也就拿了,这等同于是人心里过意不去,拿点上门来意思意思,不是买断之意,这便是以后两家要继续来往的意思了。

而且,人还同他们唠了大半响才回去,不是放了礼就走,说不上来为什么,要是只一次,那没准的是蒋家想做做样子,可做样子需要做两次?

再说了,人家这么做图啥?

怕以后家里白事、喜事的时候没有人帮忙抬棺煮饭招呼客人?

那也不能啊!蒋家都赚那么多银子了,外头人都爱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银子了还用怕这个?真和村里人远了,大不了到时候花点银子去外头请人来帮忙就行了,何至于此。

说来说去,还是蒋哥儿和白小子心中有村里人。

村里人见着他们能这般,心里都舒坦。

‘人帮忙了他们记着恩,不觉理所当然,不白占村里人便宜,白小子都是掌柜了,那活儿那么体面,可每次下工回来路上要是见了俺,他都会同俺打招呼,蒋家哥儿也是,以前村里有个啥事,他即使再忙,都会赶着来帮忙,现在即使做生意有些忙,可要是村里人办事儿,他还是会来的。’

‘官爷您可能不知道,隔壁柳江村的刘虎子以前是在镇上做活儿的,可我听他们村里人说了,那刘虎子平日下工见了村里人,是半句招呼都不打,村里人办喜事,他若是歇息在家,喊他去吃饭他都不去。’

小二就这般,白小子还是掌柜,掌柜不比小二厉害?可人白小子就不这般。

郑家汉子那会儿还问了一嘴,是不是刘虎子以前就这样?如果是,那没啥奇怪的,人可能是不合群。

那柳江村的人说哪里啊!刘虎子是去镇上上工后才这样的。

郑家汉子就不说话了,他私心里觉得刘虎子这种人,不是个好,一起来了、发达了,就看不上人,这是已经忘了本了,也忘了根。

这种人,只当个小二就这般,那以后若是在往上走,怕是连着爹娘都得瞧不上。

‘俺觉得一个人要是知道记得恩,不自个有钱了就瞧不起人的人就是个好的。’

村里人都这么说。

不是因为一口吃食,一点银子就觉得人好,单单是蒋家和白子慕没瞧不起他们,不觉得他们贫苦寒碜,就轻视于他们,还能对着他们客客气气。

不然要是那不好的,兜里鼓了,路上见着村里人,谁还知道你是谁?

正眼都不带瞧的,蒋家和白子慕现在有银子了,可却没瞧不起村里人,有啥事儿喊帮忙,他们都是帮的。

穷苦人家也想受人尊敬,谁都不想被人看不起,被人轻瞧,白子慕没见着他们寒碜穷苦就不把他们放眼里,给予他们尊敬,跟他们说话也不拿乔,完全是把他们放在同一位置。

说实话,就这一点,大家就觉得比什么都好了。

先前村里人,大半都怕白子慕,明面上对他客气,那也单单是因为人是掌柜,他们不敢招惹,蒋小一对大房念恩,那是因为两家是亲戚。

现在,真真是是觉人好。

楼十二暗中在村里走了一圈,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说蒋家和白子慕好,孙家和陆家就没说,吞吞吐吐的,孙老婆子还想说一下蒋家坏话,可当着官爷的面,她又不敢说假话。

楼十二不是傻的,一个村快上百户人,不可能家家户户都是好的,蒋家也不可能没得罪过人,这几家同蒋家起过龌龊,既是如此,那说的话就不能当真。

他从孙家出来,村长和几个汉子小心翼翼走上去,他们不晓得官爷调查蒋家和白小子干什么,还不允许他们说出去,他们就担心孙家的乱讲话,给蒋家和白小子招来祸端。

因此还侯在孙家外头,楼十二一出来,村长就说了两家之间的事,孙老婆子要是说了啥,那官爷可千森*晚*整*理万别当真。

是啊是啊!黄阿叔和其他汉子也跟着附和。

楼县令听完楼十二的汇报,对白子慕是越发的满意。

成熟且有充实内在的人,是不需要通过贬低别人和卖弄自己来彰显自己的高贵。

一个人修养的高低,也往往不是表现在他对待朋友、同僚和家人的态度上,而是看他是否尊重比他地位低的人。

见位尊者而不谄媚,见位低者而不自傲,这才是真正的尊重。

孟子云: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村里人无一不说白子慕和蒋哥儿好,而荀子又言:仁者必敬人。

一个真正懂得尊敬他的人,大多都是心胸开阔,品行正派之人。

他原也是穷苦出身,后头有幸得师傅相中,入了京,又中了榜眼,后头入了翰林,他是想干些实事的,可翰林活儿轻松悠闲,每日就整整书籍,抄抄写写,实在同他初衷相背,因此当初晓得这边无人任职时,他二话不说就来了。

不然他一榜眼,再有老师操作操作,他何须来这种地方?在翰林里头,不用过几年就能往上走,位极人臣了。

楼县令为官这么些年,是晓得这年头,没几个好的,当官的,无非不是这三种。

一种是为了名为了利,在位时旁的都不想,就一门心思想着往上爬,为了能动屁股,无所不用其极,谎报税额……要是哪地儿税高,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百姓过得好,赚得多,好啊!这人管理有方,升。

可为官者想税多,咋的办?仗着天高皇帝远,又有人帮兜着,便私下苛税,从而让着百姓民不聊生。

另一种,就是得过且过的,不想着往上爬,就想着不出错,本本分分的的,把管辖地管好就行。

最后一种,便是他这般的。

穷苦出身,晓得苦日子不好过,当了官了,就想着为百姓做点事,盼着天下再无穷苦人,再没有像自个这般的。

可穷苦出身的官,不是谁都能初心不改,有些还把穷出身视为耻辱,有些更是官都还不是,只个秀才,瞧人便觉得人都低他一等了。

瞧不起人,轻贱与人,视人低下如蝼蚁,如此,以后当了官,咋的还可能想着为人干事?

就没见过人为蚂蚁考虑和谋福的。

只有把人放在同等位置上,心里有人,才能设身处地的为人谋划。

当官的不为民,那当啥子官?国家用人,当以德为本,以才为末,正因如此,名声有碍者,是不得参与科考的。

白子慕起来了,富贵了,待村里人始终如一,可见其品性。

要是心思不正,并非良善之辈,人帮了忙,那定是觉理所应当,日后还何至于上门答谢?

蒋家也正,楼十二说他回来路上正巧的碰上了蒋小一带三个弟弟去河边洗衣裳,他上去佯装迷路问话,聊了几句。

楼十二回来就说了,这蒋家哥儿见了陌生人有防备,但晓得他迷了路,却十分热情,怕说多了他记不住,蒋家哥儿还不辞辛跑回家亲自画了路线给他,虽然画的那路线跟蚯蚓爬一样,他横看竖看都看不懂,但人哥儿是好心,而且一看就是个脑子简单的。

这种人,一般都没啥子坏心眼。

蒋小一是白子慕的枕边人,那就不用担心以后他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他先头教导楼宇杰,只一个,就让他觉筋疲力尽,加上事务繁忙,他真无暇他顾,也从没动什么‘收徒’的心思——若是有那精力,何不全放自己儿子身上?或是拿去多陪陪媳妇?何需浪费时间在外人身上?

如今碰上了一个动了心思的。

白子慕脑子活络,有远见,且心善正直。

脑子活络、聪明的各大书院都,没啥好稀奇的。

有远见的,也多了去。

但聪明,良善有远见三点集一的,那便少了。

楼县令不是那种,对方说句深奥话,或是写了啥出众的文章就立马觉对方是可造之材,前途无量,便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培养的人,相反,因着身份,他考虑的更为多。

白子慕虽是有远见,有为官的料子,但只这一点,不足以让他动心,况且,白子慕还赖,还是县试倒数第一,这两点,就更不会让他心动了,但其品性,却恰恰是他最为看重的一点。

倒数第一不要紧,懒不要紧,眼里有百姓,品德端正就行。

他儿子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压根不是为官的料,官场尔虞我诈,没点脑子,绝对混不过三天。

之所以还让人考,他就是想挣一口气,当初在京城那会人人笑他儿子无才,头脑愚钝,若是他儿子考上举人了,看人还咋的笑。

儿子既然没有为官的料,那他的‘衣钵’自是得寻人继承。

白子慕这和人和他儿子好,看着又有点为官的料,那就他了。

第223章

楼县令不是鲁莽之人,平阳镇属南,再过去不多远,便是大周边境。

先头见白子慕和他儿子交好,他让楼十二去调查过白子慕这个人。

这人来历不详,要不是忽悠主簿,这人怕是至今还是个黑户。

白子慕说是逃难的,逃难的识得字不是没有,可长成那个样子,算术又这么厉害,怕是特意请了能人教导过。

可既是有银子请人,还用逃难?

此人是不是外头人?

又或者是京城来的?

想把他老师拉下马的官吏多了,他老师为官对年,也得罪过不少人,他和老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这人是不是故意接近他?

可如今想来,断然不能。

想接近他,在村里做那么多功夫干什么?

而且先头已经接近他儿子了,要是居心叵测,那应该会拐着弯问他的事儿了,可这人问了吗?没有,一句都没有,同他儿子相交的这一年多,这人一碰上他儿子,两人全程都在吹,提都没提他。

要是啥暗探,那么能培养出这种暗探的人,怕是也没啥头脑,如此,他也无需多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