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heface
“小兰,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要太担心了。”
“对啊娘,你看这人多老实,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像渣男。”
白舟也和时暮正忙着劝慰江小兰,听到谢意淡淡开口:“伯母不用担心,小暮乃是圣上亲赐的正妃,不是侧妃。”
三个人不禁看过来,见他继续娓娓而道:“小暮待我至诚,连夜奔走,救我性命,我此生与他不辞青山,生死与共。”
一时间,众人愣愣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时暮感动得眼眶都热了。
好听,爱听!
这男人太会拿捏了!
江小兰心中的顾忌放下后,四个人一起热热闹闹地继续吃饭。
随后,时暮又主动担下了洗碗。
和谢意一起把碗收拾过去,蹲在井边打水洗碗。
白舟也和江小兰搬了竹椅,在一旁看着年轻人干活。
刚开始,两人还干得好好的,没一会就打闹起来。
“你能不能别讲骚话!”哥儿用水瓢舀了水,往男人身上泼去。
可对方身形轻灵,腰身拧转,毫不费力就闪避开来,还要摇头揶揄,“怎会有如此笨拙之人。”
时大夫瞬间跳脚,“给爷死!”
两位慈爱的长辈看得摇头,“哎,果然是父母眼中永远的小孩。”
到晚饭的时候,白舟也和江小兰已经把他完全当成了家中普普通通的儿婿,白舟也甚至还拿了酒来,一起浅斟慢酌。
四人闲话家常,对月畅饮,只觉人间亲情美好,不过如此。
直到月上中天,白舟也带着三分醉意回家去了,明天时暮还是休沐,今夜便和谢意留在时家歇息。
谢意虽然没说什么,但想着他住惯了王府皇宫,时暮还挺担心他不能适应自家的简朴床铺。
牵他手进卧房的时候,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今晚住这里,会不会委屈殿下?”
谢意看这哥儿勾着眼尾,似想撩拨人心,只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话,“是有一点。”
对面的人垂下长睫,用薄薄的眼睑盖住些许清亮眸光,语调轻忽地说:“我家虽然没有大浴池,可是有别的啊。”
谢意也轻声问:“有什么呢?”
他眸光里泄露出几分狡黠,慢慢吐出一句,“没有大浴池,但有小情郎。”
哥儿面容小巧白皙,鼻梁窄而挺翘,因为喝了点酒,唇色和脸颊都有些淡红,眼尾也沾着绯色,宛若在眼角开出了一朵蔷薇。
好似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叫人心旌摇曳。
仰头看过来,瞳眸澄澈得能倒映面前的一切,包括被他拨动心弦的人。
眨眼间,眸中又泛起几分被酒意带出的迷离,“床是窄了点,但我会尽力缩着,给你多留点位置的。”
谢意轻提唇角,“谢时大夫关怀。”语调一转,“不过倒也不必。”
“嗯?”
这人若无其事,“我们大可以抱紧些。”
时暮:……就你骚。
时暮把他拉到床边,本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却见他脚步一顿,视线往后,落在自己床上。
时暮转头,看到之前自己放在枕头下,时不时拿出来补血的他的斗篷,被江小兰整理出来,就这样叠放在床上。
时暮:……
完了,自己抱着他衣服睡什么的,不会叫他觉得自己变态吧。
谢意显然也看出衣服来源,走近,俯身捏起,在指间审视片刻,又放在鼻间轻嗅。
时暮目光闪烁,故意不看他。
对方放下斗篷,转身凑近,意味深长地问:“时大夫难道在家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抱着我的衣服睡觉?”
热息静谧地飘到耳边,叫时暮心窝细微发颤,嘴硬一句,“我哪有,是你衣服太贵重了,我怕丢,才藏在身边。”
对方当然不信这拙劣的说辞,质疑,“真的么?”
时暮正想着还有没有其他狡辩,听到他用那种一本正经的语调疑惑:“我就想知道,一个人的时候,有了别样的感觉可如何是好?”
被他从身后环住,捉着手指,沿纤细指根往上,一直摩挲到指尖,意有所指地问:“要自己这样么?”
时暮觉得自己瞬间败下阵来。
自认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但在他面前,还是段位太低了。
侧目看着身后的人,索性坦然承认,“不自己还能怎么办。”
他本来嗓音清亮,语调稍一低,就似满腹委屈。
谢意本想逗弄他,可想到他之前那莫名的潮热期,一个人在夜里不知默默忍受了多少,又觉心疼。
说来,他那莫名的潮热期,和自己之前无端的恶心和鼻血,或许还有些关联。
见谢意沉默着,时暮只当他在取笑自己,索性破罐子破摔。
“以前忍多了,以后不忍了。”把手臂挂到他脖子上,仰起下颌,咬弄对方淡红的薄唇,直到更湿更红,哑声开口:“来,弄死我。”
王妃这么要求,王爷如何不依。
只是话这么说,毕竟在家里,隔壁就是江小兰的卧房,弄是弄不死。
但抱在怀里,从胸间柔嫩朱红,到薄韧的小腹,还有身下那些靡丽的,湿漉的,艳色的光景,一一探寻一番,也足够叫时大夫受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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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时暮还在睡,被人拨着发丝弄醒,刚睁眼就听到谢意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成纪来报,大理寺带人去了时家。”
大理寺带人去了时家?那就说是丘黄芪把账本交给了大理寺!
时暮瞬间从床上跳起来,“那不得过去亲眼看看!”
江小兰刚出来,听了时献的事,神情却不似时暮那样纯粹愉快,更带了些许惆怅。
默然片刻,才道:“我可以一起去么?这次见过,只怕以后再无见面机会。”
时暮也知道,她毕竟当了时献十八年的妻子,爱过也恨过,即便如今放下,可这个人终究在生命里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好,娘,我们一起去。”
谢意叫成纪换了马车,赶到时府门口的时候,大理寺的官兵刚刚在府里捜査完相关证据,把手带铁梏的时献从门里带出来。
时府门口哭嚎声一片。
大娘林燕是时献的原配,和时献同龄,今年已是四十有三的年纪,身体也不好,在府门口,被两个儿子搀扶着哭得站不稳,还在替时献辩解,“没有,我夫君绝没有做贪赃枉法的事。”
来拿人的巡捕司使铁面无私,“时夫人,如今您说什么都无用,大理寺断案看的是证据。”
时仲虽然扶着时献,但走路明显跛着脚。
这可能是糖尿病足的前兆。
糖尿病足是慢性糖尿病最严重的并发症之一。
是踝关节以下的足部,因为血管神经病变,导致供血不足,然后引起一系列的症状。
包括足部感觉异常,麻木,疼痛,严重了会出现开放性的溃疡,及坏疽。
届时,就只能采取截肢来保命。
时仲血糖一直控制不好,难免出现各种并发症。
这几年时献先有江小兰,中间不知勾搭过几个女人,然后又是这小妾,虽然因为原配林燕家里的关系,时献对她还算敬重,但其实已经很少碰她。
但此刻,原配林燕哭得泪人一般,反倒是刚娶进门一年的小妾抱着孩子,一点也不着急,看戏似的站在旁边。
自离开时府后,时暮便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如今再见到这扇熟悉的门,心境完全不同。
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三个人,时府众人的神情亦是各不相同。
如今身份天差地别,时仲再见时暮,心中只觉又妒又恨,可凌王就在旁边,怎么容得他放肆,低下头,只当没有看到。
之前,时镜怎么也想不明白,凌王为何会选择那个庶子,那个庶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可此刻,看到两个人皆是一身青衫,并肩站立,时暮微仰着头自然说话,对方亦垂首,认真倾听的画面,好似突然知道,谢意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了。
只因为,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时献看到这边的三个人,眼中反倒迸发出狂热的光,“小兰!小暮!”
他呼喊着,突然挣脱身边两个大理寺捕快,带着手梏,冲到江小兰的脚边,伸手就要来揪江小兰的衣摆,被谢意先一步用袖中折扇打开。
这人歪倒在地,又用被禁锢的双手撑着爬起来,跪在江小兰面前,心急如焚地喊:“小兰,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第87章
江小兰被他吓得怔忡在原地,片刻后才为难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帮你什么。”
时献瞥了时暮一眼,继续哀声道:“你让小暮求求殿下,让殿下救救我。”
来拿人的巡捕司使本想叫手下即刻带走时献,但见旁边的凌王默然而立,似想给他们点时间,开口叫那两个捕快等候片刻。
时暮知道这时献狗急跳墙,把主意打到江小兰头上了,一步往前挡在江小兰面前,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你自己做下的事,还要别人帮你?帮你什么?送你一程么?”
对这种人,甚至不需要使什么额外手段,不过是叫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时献在东市利用专营药材非法敛财,为沂都律法所不容,如今事情败露,下狱几年,罚没家产是少不了的。
谁又帮得了他?
可直到此刻,这人还想要走这旁门左道,为自己脱罪。
时献知道,自己找了那个流落在外的江洋大盗,定然叫时暮恨透了自己,求他没有分毫希望,但江小兰千里迢迢跟自己来到沂都,这么多年苦熬在府中,甚至前不久在东市遇到还叫她为自己神伤心痛,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女人对自己情根深种。
所以时献定要抓住机会,叫她心软救自己一命。
苦苦哀求道:小兰,你还记得么?我们初次在海草村的荷花池边相遇,你一身粉衣,比那盛开的荷花还要娇艳三分,叫我此生难忘,我们许下的海誓山盟你还记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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