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heface
时暮和他解释,“其实,许多空蝶鞍不一定会有症状,这么严重的精神病症状,还挺少见的。”
谢意了然点头,又貌似随意地说道:“这菊园老板娘开得虽是乐坊,但收留的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女子,算是给她们一条活路。”
时暮想起谢栩说,是这些歌伎在老板娘生病的期间,帮老板娘打理菊园。
可见,她们也希望留下这个庇护所。
走到马车边,谢意撩起衣摆上车。
时暮立刻跟随爬进车厢,在他身边坐下。
然后,时暮发现自己坐的位置离他太近了。
近到彼此的左右下肢贴到一起,隔了层层布料,还在互相传递着温度。
左右上肢也靠在一起,像是刻意的依偎。
因为任何细微的动作都能被感知。一时间,马车里显得有些安静,谁也不便轻举妄动。
时暮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心窝酥酥痒痒的,像有小蚂蚁爬过。
不但不想离开,还想靠他再近些。
钻怀里更好。
还好对方先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询问:“今天累了一整天,发热好了么?”
时暮现在真的觉得没有哪里不舒服,刚想回答,想起他手指凉凉的,贴到自己额头很舒服,又忍不住冒出小心思。
只眨眼说:“你摸摸?”
他凝注片刻,抬手,把掌心贴在时暮额头。
他掌心干爽,带着凉意,时暮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儿被温柔抚过,浑身的毛孔都是那么熨帖。
对方收回的时候,恨不得喊他多摸几下。
谢意点头,“好得还挺快。”
“因为有你在吧。”说完,一静。
看到对面的人一点点蹙起眉心,用鼻音疑惑地“嗯?”
时暮顿时发现自己这话不太对,听着像要和他搞对象似的。
搞不了一点。
“没什么。”赶紧把脸侧向另一边,“嗯,我好困,我想睡会。”
谢意看他侧颜,长睫眨动得飞快。
睡觉?
忍不住提了提唇角,看向另一侧窗外,不再说话。
谢栩半晌没来,两个人又安静坐了片刻。
突然,谢意感觉到手臂肩膀处,被轻柔地蹭了蹭。
回头,发现身边的人竟然真的睡着了。
真不知道昨晚干嘛去了。
他歪歪地靠下来,又艰难地想撑起脑袋。可实在疲倦,最后终于缓缓靠在自己肩膀上,阖住眼,安稳地熟睡。
这一刻,又和刚才那个沉着冷静、断决如流的大夫截然不同。
抱着手臂,微垂着脑袋,瘦削的肩随呼吸和缓起伏。
马车窗外涌入的绚烂霞光铺在他身侧,涂亮了小半张脸,让这张面容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姝丽颜色。
长睫乌黑,如同舒展的鸦羽。薄唇是枫叶般的红,浓淡恰到好处,看着就感觉很柔软。
众人都说,凌王谢意乃京中第一纨绔,虽然身边不乏莺莺燕燕,却从不曾被谁乱了心神。
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要事要做。
可这人不一样。
对自己,他就像是自重重迷雾中来,细看之时,却带了满身的光华流转,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谢意正注视熟睡的人,布帘被掀开,谢栩咋咋呼呼地往车上踩,“小暮,你看我给你买了……”
话音刚落,便对上冷厉如冰的提醒一眼。
谢栩这才注意到,时暮正靠着谢意的肩膀睡觉。
他本来买了一盆凤凰振翅想送给时暮,哪知道眼前是这场面。
闭起嘴巴,抱着花盆,麻溜上车坐好。
只是,看向对面两人的眼神,多少掺杂了点怨念。
怎么小暮又和皇叔挨在一起了?
皇叔,你风情万种的小蝶姑娘呢?
大概是谢栩的眼神带了些情绪,谢意看着对面,用口型问他:远别,怎么了?
远别是谢栩的字。
他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但谢栩突然觉得心里凉丝丝的。
他已经很久没从皇叔身上感受到这样冷冽的气息了,甚至隐隐的危险。
别人不知道,谢栩却清楚。
谢意这个人,不管平时看起来多么闲散慵懒,却也有狠到不顾一切的时候。
尤其,是碰他的东西。
昔年太子被废后,十五岁的他,只因为皇帝贴身的大太监动了太子给他留的扇坠,他便一剑断了对方一根手指。
所以,不管他平时对自己有多纵容,谢栩都绝不敢僭越。
赶紧摇头,缩起脑袋扮演鹌鹑。
马车离开菊园,往东市驶去。
谢意嗅着身边淡淡的茉莉气息,看着窗外。身边人抱着的手臂无知无觉地垂落下,刚好搭在自己手上。
谢意本想拿开,手一翻动,反而让他的手指落进自己指缝间。像柔软的柳条般缠住,让彼此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
再想抽走,脑海中倏忽划过的片段彻底打断了谢意后面的动作。
谢意发现,这只手竟又是如此熟悉。
像是伴着某种奇异的灼热,曾被自己紧紧扣住,压在掌心。
第22章
谢意握着他的手指,举到眼前。
这手指白皙纤细,好似自己稍稍用力就会将它们折断。
想起自然而然喊出的“谢意”,茉莉花般的异香,还有柔软好握的手指。
谢意发现,自己好似丢失了一段记忆,是关于这人的。
难道……
马车对面,谢栩觑到一路上,谢意牵着时暮的手,出神地凝注。
突然发现,今天这菊园,自己好似不来也罢。
马车一直回到琉璃巷,时暮才醒来。
睁眼动了动,就对上谢意看过来的黑眸。
不知是不是自己刚刚醒来神志不清的缘故,时暮觉得他眼里涌动着某种晦暗不明的情绪,带着浓烈的探究。
随后才发现,自己居然靠在他肩膀上,起身抱歉一笑,“不好意思。”
对方敛去眸中情绪,闲散地提了提唇角,“无碍。”
昨晚一夜没睡好,此刻当真是神清气爽。时暮浑身舒坦,和两人道别后,跳下马车。
目送那道青色身影,脚步轻快地进了院中。
马车里,叔侄两人对面而坐,气氛有些凝滞。
谢栩来的时候,兴高采烈,回的时候,只剩黯然神伤。
而且,不知为什么,对面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好似愈发浓郁。
谢栩赶紧低头,把憋了一路的问题,恭谨地问出来,“还请皇叔明示,侄儿以后还可以见小……”喉咙一滞,赶紧改口,“见时大夫么?”
男人指捏玉骨折扇,随意转着,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随便你。”
谢栩:……
-
时暮回到家中时辰已经不早,和江小兰吃了个晚饭,聊了会天,躺下睡觉的时候发现,谢意果然效果拔群。
不止白天,连最难熬的夜晚都变得如此平静,整个人透着身心健康,绿色和谐。
顺利渡过三天潮热期,时暮堂的大门再次打开。
可惜这几天来看诊的病人依旧寥寥无几。
虽然在张绥那里赚了点,可置办医馆花销不少,再不来几个病人,那是要断粮的。
第六天一早,时暮刚到医馆坐下,就听到有敲锣打鼓的喧闹声响。
走到门外,看到原来是一队舞狮,自街尾而来。
梅花大街乃是医药一条街,医馆极多。
长久以来形成了惯例,若是是某医馆治好了某病人的疑难杂症。
病人感激大夫,就会请舞狮去医馆门口表演。
狮队的豪华程度则取决于病人的经济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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