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已然迟暮
毕竟圈子里的闹剧太多，他这样的人早就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倒是这位瑟维斯主席。
他似乎很诚恳，给出的利益也是实实在在，起码柳文栋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真挚起来，由此可见他的‘诚意’。
姜白旭不说话，沈东麒他们也沉默下来。柳文栋小心拉了一下老板的衣袖，似乎在提醒他答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沈东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终于，姜白旭轻声说道：“瑟维斯主席的歉意，格外廉价呢。”
“孩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瑟维斯眼眸微垂，遮住了他浑浊的蓝眸。
姜白旭神情平淡的说道：“既然是故意陷害，现在又何必在这里装好人？抱歉，瑟维斯主席您的话漏洞太多，我是真的没办法忽视。”
话音刚落。
沈东麒老爷子的眼神犀利起来。
他目光炯炯的盯着瑟维斯，观察着老伙伴的表情，仿佛想从他这里找到一丝证据证明他的无辜。
“噢，我可不是犯人，沈你别这么看我。”
瑟维斯脸上温和的笑容毫无破绽，“孩子，我只是一个想道歉的老人罢了。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姜白旭神情平静的说道：“不想承认吗？还是你准备继续利用沈老？你知道沈老重情谊，知道我和沈老关系不错……”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瑟维斯打断他，语气认真。
姜白旭：“沈老已经不相信你了，他也不会再为你说好话，主席大人，你再伪装下去也毫无用处。”
沈东麒不置可否。
可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对瑟维斯的不满。
显然，这次的事情姜白旭不想含糊过去，沈东麒也不想强逼着年轻人认可自己的做法。而且从瑟维斯的态度来看，道歉似乎有其他的说法？
闹到这个地步，瑟维斯也没了耐心。
他眉头皱了起来，神情困惑的说道：“姜，为什么要戳破我的谎言？这样半点好处都没有不是吗？这么难得的机会为什么不把握呢？原来你是这么愚蠢的人吗？”
“机会？老爷子你真会说笑。”
“我记得萨尔维电影节已经持续了百年的时间吧？百年里自诩公正，从未出现过黑幕的电影节在我的事上失误？史丹尼导演既然能贿赂委员会的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帮助《关键时刻》获奖，而是选择对付我这个新人导演？难道《安德鲁》比其他三部电影的威胁更大？这个解释太过可笑，我不信，也不可能相信。”
“是，我可以装不知道答应你的要求，为《安德鲁》也为我下一部电影获取最大的利益，娱乐圈许多人都是这么选择。可是为什么我也要答应？犯错的是你们，给了我们南星一耳光，道歉还隐瞒关键信息，我就该好脾气的当傻|瓜？”
“瑟维斯主席，白日做梦也不是这么玩儿。再说了我的电影不论好坏，都不需要你的帮助。毕竟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姜白旭完全不给瑟维斯面子。
他怼完他还不够，竟然对着沈东麒说道：“沈老，你相信老友没错，但是你和他的交情怎样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这话说的，沈东麒脸色都青了。
老爷子不笨只是过于相信友人，再加上这两年一直听到瑟维斯絮叨萨尔维电影节的麻烦事，久而久之被影响，才会带着人来找姜白旭。
就像姜白旭说的，一旦有了利益电影圈许多人都成了傻子。相比之下，不愿意弯腰的姜白旭才是唯一的例外。
“年轻人，太过傲气不是好事。有时候适当的退让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瑟维斯紧紧地注视着姜白旭，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届萨尔维电影节颁奖日可没到时间，你还年轻，未来还很长，一定要在现在拒绝我、拒绝萨尔维的善意吗？”
老人的声音依旧轻柔。
只是在场的三人全都感觉到了来自老人的压迫感，他在威胁，用自己的地位身份威胁姜白旭弯下脊梁，接受‘善意’。
接受，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件事翻篇，姜白旭能得到萨尔维的奖项，萨尔维电影节也能维持他们百年的清名。
拒绝，年轻人不知好歹，想获奖是没可能了，以后你的电影想来西盟国公映都没可能，整个西部星域都会抵制你。
选择就这么摆在了姜白旭的面前。
柳文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皱眉观察着姜白旭的神色，希望知道他的想法。可惜，就算面对前辈的压迫，姜白旭也依旧平静。
这个时候，沈东麒他们已经插不上话，只能沉默的看着。
只见黑发青年细细打量着金发老人。
片刻，姜白旭意味深长的说道：“瑟维斯先生，我想就算我答应，你们也未必会接受这份我的善意吧？”
瑟维斯满脸疑惑，“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承认，联盟三大电影节之一的萨尔维电影节的地位确实非同凡响。”
“只是什么时候开始，一个电影节也能影响整个国家的院线安排，甚至可以公然抵制一位电影导演？从你的态度可以发现，你似乎对于自己的影响力非常自信？”
姜白旭才刚说了没两句，瑟维斯的神情就变得怪异起来。
他挑眉说道：“我说中了？看来，这次想为难我的不是萨尔维，也不是瑟维斯先生，而是你们西盟国的某位大人物，对吗？”
“……胡说八道。”
这一次，瑟维斯的神情直接阴沉下来，眉眼间的狠意仿佛可以杀人。
“别急着生气。毕竟为难你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也不能得罪的人。”
“唉，不敢得罪他就欺负我这样的小辈，真不知道该说你欺软怕硬还是太没骨气。我想想，西盟国电影圈可没几个比你的影响力更大，就算有也没必要利用萨尔维电影节来威胁我这样的小人物，毕竟我只是一个新人导演，拍的电影还没到影响世界的地步，对吧？”
“那么还有谁呢？军部？议员？是了，蔷薇城事件是我引出来的。这件事可不简单，他们不能对付华夏官方，所以就暗戳戳的联系你，让你收拾我，给我一个教训？”
不需要瑟维斯多说什么，姜白旭就从他的表情确认了这一信息。
他完全不顾柳文栋捂住耳朵的紧张，继续说道：“不只是蔷薇城，也许许家的精神防御也是他不满的原因之一？又或者去年虫族入侵事件……”
“闭嘴！”
“闭嘴闭嘴闭嘴！”
蓦地。
瑟维斯面目扭曲的大喊出声。
他的动静立刻吸引了宴会其他人的注目，然而他却管不了这么多，怒喝道：“小小年纪胡乱猜测，没凭没据的事你怎么敢说出口的？姜白旭，我警告你最好少说胡话，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嗯？”
姜白旭微抬下颌，俯视着已经年迈的金发老人，“瑟维斯先生，你说的很对，没证据的事咱们本来就不该乱说。所以，下次再有什么抄袭事件，希望你们找到证据再对外公布，不要再像这次一样冤枉好人了，知道吗？”
瑟维斯：“……”
这一刻，金发老人的心情是崩溃的。
他想怒吼，他想反驳，可是周围人的眼神让他不得不把这些话都咽回去。毕竟他们的对话已经涉及机密，再掰扯下去只会让场面越来越难看，那位交代的任务更是无法完成。
“瑟维斯主席，你很聪明，但也只是聪明。”
“那么，请允许我告退。”
姜白旭微微抬手，用手里的红酒与老人的红酒轻轻碰杯，然后就带着柳文栋离开，只留下老人一个人面对外人怪异的目光。
“姜导……”
柳文栋额头满是汗水，神情紧张的左顾右盼。
姜白旭瞅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怕什么？这种程度的为难跟过家家一样，有什么好怕？”
柳文栋：“……”
大哥，这可是西盟国军部想整我们，能冷静的你才有问题吧？
姜白旭可不管他腹诽什么。
此时的他也没了继续庆贺的心情，直接带着人离开四季酒店。直到回到他们定下的酒店，柳文栋依旧没能回神。
望着他呆傻的模样，姜白旭就不高兴。
“醒醒！”
“……老大，我们不会被西盟国抓吧？咱们南星娱乐还能继续营业吗？”
柳文栋眼眶含泪，满脸委屈的问着。
长达百年的战争让军部在民众心里早已位于特殊的地位。
慕强深入骨髓，也让柳文栋对他们随口提起的军部害怕极了，毕竟军部至上，他们只需要随口一句话就能让南星娱乐破产，而他们这些员工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姜白旭不同。
他本来就不喜军部，对他们更是毫无畏惧。
“蠢货！”
“你没发现瑟维斯都不敢承认这件事吗？显然，那边只想借着他的手警告我，而不想因此受到牵连。”
“虫族入侵事件也好，蔷薇城也好，都暗示了联盟内部有内奸，一旦他们毫无由就对付我，不就证明他们有问题吗？西盟国实力强劲没错，但是我们华夏也不是轻易招惹的小国，不然他们又为什么要利用萨尔维电影节？”
“再说了，我们正经营业，既不偷又不抢，真有什么还能联系华夏做靠山……”
姜白旭简单分析着情况。
他不知道背后那人到底是内奸，还是单纯为‘精神防御’不满的人，总之不想被动，就必须让他和内奸这事联系上！必须！
想到这里，他也管不了柳文栋，直接拨通了许霖的通讯号。
—
西部星域，西盟。
年轻气盛的少将正坐在办公室处公务，正在这时私密通讯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名字，皱眉接通——
只见视频那头的瑟维斯面色惨白，哭丧着脸喊道：“大人，任务失败，姜白旭猜到我的背后有人了。”
“什么——？你干什么吃的？不是说好借着道歉的名义，和姜白旭拉近关系的吗？”
年轻的少将怒目而视，气的整张脸都青了。
瑟维斯眼眶通红，哽咽道：“我本想着和姜白旭交好，等他新电影上映时，再找借口把他缉拿……结果只是见面，我们没说两句他就猜到了，我、我也没办法……”
“闭嘴！垃圾！”
“当初是你保证可以惩罚他，也是你说他只是个可以随意碾压的蚂蚁。现在倒好，任务失败，还想用‘没想到’‘不知道’来打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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