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惗肆
第34章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显然都没料到迟归会直接对着张傲德动手。
郑瑛惊恐地捂住胸口,慢了两拍才去搀扶,“德哥, 你没事吧?这算什么事啊!怎么还打人呢!”
“季二!我好歹是你的长辈!”
张傲德恼羞成怒, 试图用长辈身份来压制,“我们张家在澳港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你就任由这个外人放肆!这么折辱我的面子!”
季天衡眉心微蹙, 还没等接话,景瞬就坐着轮椅走了上来。
“张董怕是忘记了——”
“是你一见面就是出言贬低, 是你酒后上头压上双倍赌注,更是你当众出老千被抓个正着!”
景瞬稳坐在轮椅上,气势却不见得示弱。
他审视着张傲德这张青红相交的脸,嘴角微微上扬,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的面子, 是你自己丢的!怪谁?”
穿得光鲜亮丽,却不见半点人情和道德。
“你!”
张傲德恨不得撕烂景瞬这张嘴。
他在郑瑛的搀扶下爬了起来,还没等发作, 他就对上了迟归寒光凛冽的眼。
如同利剑出鞘,一招抹喉。
张傲德莫名有了种窒息感,滚了一下喉结。
是酒意作祟,也是恐惧所致,他的双腿居然再次没能站稳,特别不体面地趴倒在了地上,活脱脱像个软脚蟹。
季天衡压制住内心深处的嫌弃,示意侍者,“张董喝醉了酒,还不快点扶他回去休息!”
边上的两名侍者惯有眼力劲, 连忙应下,“好的,二少。”
说着,他们就一左一右架住了张傲德,像是警察带犯人般地“拖离”了现场。
“我、我没醉!”
“季二,你他妈和迟归就是一伙的!你们联合起来诈我!还有秦烨!你们秦家同样不是个好东西!当年你爸他们联手给我做局!现在轮到你也给我做局!”
“……”
越来越没分寸的叫嚣声传来。
在场宾客面面相觑,心中的不屑越来越重——
不是才五十多岁?
就上了年纪没了脑子了?
这下好了,直接把迟、季、秦三家都得罪了一遍!
很快地,张傲德就被侍者强行拖出了大厅,再没了声音。
没了主心骨,郑瑛哪里敢得罪迟归等人?她自顾自地提起裙摆,几乎是小跑着跟了出去。
眼见着闹剧搞了一段落,季天衡才正儿八经地出声,“不好意思各位,耽误大家玩乐的兴致了,我这就让管家多开一些好酒,希望大家继续尽兴。”
有宾客识趣接话,“那敢情好,多谢二少了。”
围在主桌的人群渐渐散去,又开始了各自的玩乐。
秦烨捡起桌上的一枚圆形筹码,在空中掷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又稳稳接住,“这堆筹码,迟先生打算怎么解决?”
所有的筹码都是明码标价的,背后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从一开始,宾客们就已经将自己的金钱都划入了秦氏的钱庄,最后再根据玩乐结果如数划分到账户。
景瞬侧眸看见堆成山的筹码,“这里有多少?”
秦烨目测,“保守估计两个亿。”
“……”
景瞬深吸一口气,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今天也想和你们有钱人拼了!
他刚刚居然真是用钱在进行花牌博弈?好险!
迟归瞧出景瞬一闪而过的震惊,浑身的冷厉气场又缓了下来,低声说,“那就按照之前说好的,一成拿来做公益,其余三分。”
景瞬听出一丝端倪,打量的视线往周围三人的脸上晃了晃。
秦烨挑眉,“迟先生大气。”
他喊来自己身边的助力,低声交代了几句。
季天衡说,“这里人多眼杂,换到包厢去聊?”
迟归颔首。
季天衡抬手示意,“请。”
一行人走出牌桌大厅。
景瞬刻意放缓了轮椅的转速,迟归配合着调整了脚步,示意前排的两人,“季二,秦爷,你们先行一步,我们稍后。”
季天衡笑了笑,给他们让出空间,“行。”
迟归眼见着他们走远,才看向了景瞬,“有话要问我?”
景瞬不拐弯抹角,“你们今天是不是设局了?”
迟归知道瞒不了眼前人,解释,“算,也不算。”
“季二知道我和张傲德为了项目的事情不对付,更看得出昨天张傲德在拍卖厅门口得罪了我。”
那会儿,迟归为了给季天衡面子,才没有当场发作。
而季天衡、秦烨等人和张傲德差了岁数,平日里本来就不爱看对方颐指气使那一套。
“季二怕我心里有气,昨晚在甲板上见面时特意和我聊了两句,他邀请众人备下今天下午的牌局,实际上是让张傲德在牌桌上多吃点瘪。”
但没想到——
张傲德带着酒气出场,一上来就开始闹幺蛾子,甚至还将景瞬牵扯了进来,主动提出了三局定胜负。
迟归本来还担心景瞬应对不了这样的牌局,但没想到对方瞬间领会了他的暗示,一上牌桌就很配合地演了起来。
第一轮故意换牌位置、塑造爆牌的假象。
第二轮故意束手束脚、提前停牌。
景瞬和迟归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一众人都误以为他是准新手菜鸟,也让张傲德更加轻敌、放肆。
景瞬想起刚才的经过,总觉得这事不够缜密,“可是这太冒进了,万一,我是说万一第三轮,我们没有抽到黑杰克,还不是会有输的几率?”
迟归提醒,“秦骅帮了忙。”
景瞬反应过来,“难道你抽的那张Ace牌是他提前安置好的?”
迟归不否认。
“季二告诉我,游轮宴请的前两天,张傲德刚在秦氏手底下的牌场里出老千赢了一笔。”
当天坐桌的那位荷官察觉后,碍于两家明面上的关系好言相劝,结果反被张傲德出言侮辱了一番。
秦烨迟了一天才知道这事,心里本就不痛快。
“他这是借着我的手,想要给张傲德一些教训。”
迟归看得分明,但不介意这点“利用”。
A牌可以当做1或者11,只要能算牌,就会有一定获胜的几率,但不绝对。
“张傲德出千加注,自以为胜券在握,但人心再怎么算牌都比不过你——”
景瞬一愣,对上迟归的眼,“什么比不过我?”
迟归垂眸望着他,“景瞬,那张J牌,是你带给我的好运。”
要不是景瞬一抽就替他完成了黑杰克,迟归也没办法那么爽快地应下后面的加注。
“……”
景瞬抿了抿唇,心尖莫名有些发热。
他眼睫微垂,连忙转移话题,“我也没想到随手一抽就出了,但以张傲德那个性子,就算钱能入账,他肯定会翻脸不认最后的加注。”
说着愿赌服输,但绝对会出尔反尔。
迟归早就看透了张傲德的尿性,并不着急,“他既然说出口了,无论愿不愿意,那个深水码头的项目都只能是迟氏的。”
“你还记得昨天韦迪讲过的张家关系吗?”
“记得。”
“张傲德的大女儿张雅之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她这两年一直在暗中竞争张氏的股权和资源。”
景瞬一点就透,“你的意思是,你们要和张雅之谈合作?让她上位,换张傲德下场?”
迟归示意他继续往包厢方向走,“大差不差。”
豪门争权向来是不见血的硝烟。
有时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背后会是错综复杂的利益交换。
景瞬大概猜到了里面的利害,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前,他没有多加追问,“反正今天这一出,张傲德的脸算是丢尽了。”
“嗯。”
包厢门推开。
里面的谈论声略微停了停。
景瞬仔细一看,才发现除了提早进门的季天衡和秦烨,还多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谢从矜。
不过,对方的脸色很差劲,带着病态的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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