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後来者
那几个人听得明白,也知道这薄薄的木板子是真可以换鸭子和烧鸡的,登时就后悔把累计卡给出去了。那个抱着烤鸭的老伯,白得了只鸭子眉开眼笑,回去一宣传,说周记的东西如何如何好吃,还合适,累计买上十只就给鸭子,简直就是移动的活招牌,比什么都管用,无意中又给周记打响了名声。
周记还弄了会员卡。会员卡是和累计卡一样的薄板子,手掌大小,雕刻精美,刻有梅兰竹菊四君子,根据四君子的个性涂了不同颜色的漆,每个上面都有特殊的阿拉伯数字编号,从001开始。
会员卡是可以充钱的,实行上不封顶活动。但划分为几档,五两以内的所有吃食九五折,十五两以内的所有吃食九折,二十两以内的所有吃食八五折,二十五两以内的八折,以此类推,最高的享有七折。会员还有会员日,以会员当时留有的会员生日为准,给予买五送一,不管买什么东西,够五斤送一斤,另外还送一份精美礼品,有时是吃的,有时是用的,每月都不一样。
会员的消费记录都登在登记本上,此本由沈墨保管,存根一份,柜台上摆一份。走的时候不管哪本都是要锁的,因为每位会员充的钱数都记在上面,每人留了几页纸。每年每月什么时辰这张会员卡消费多少钱,剩了多少钱都是有记载的,并要由当时过来消费的人签字。
一开始沈墨沈霖以为一下叫人充这么多钱没凭没据又不能签什么契约,一定没人敢预充会员。
没想到几个以前摊子上的老顾客听说会员力度这么大,一个当场充值五两,一个当场充值十两。后来赶上一次中午的时辰,人特别多,大家都是排着队来得,这会充值会员的老顾客来了,直接举了牌子报自己是会员就可以享受优先购买权。
卖货的沈墨沈霖其中一个立刻就停下了,先为会员服务。
有排队等半天的客人问为什么。
周景笑着答道:“这是咱们家会员的特权,是有比普通用户优先购买权的。”
有人马上就问怎么才能成为会员。
“会员是要充值银子的,多少都可以,根据你充值的银子给予打折优惠。”
听到充钱,很多人宁愿排队也不愿意做会员了。
不过这个会员却无意中满足了达官贵人高人一等的心理,许多年轻的公子为了满足自己在狐朋狗友面前的虚荣心,特意充值会员后,带着朋友们专门在人多的时候过来买东西,为了享受这种特殊的优先权利。
无意中带动几个公子哥都充值了会员。
等再到月底分红的时候,沈霖看着拿到手的银子都傻了。
“哥夫,你没算错吗?竟然给我七十五两银子,我只占了三成红利,你是不是给多了?”
沈霖现在分红所得已经不背着王仁,他对王仁十分信任,两人虽未成亲,却嫣然成了小两口的模样。
平日里收钱怕忙起来乱了,都是各收各的,谁卖的东西谁就负责收了钱再卖下一个。但晚上的帐都是沈墨记的,沈墨最清楚一个月的收益了。
他自己也没想到有铺子和没铺子收益能差这么多,傻笑道:“没算错,三成的红利就是这么多。本来应该是九十两,但上次买铺子你哥夫给你垫了十五两银子,这月扣出去了。”
沈霖傻乎乎道:“天啊,那岂不是一个月就把铺子本钱赚回来还有余,这有了铺子钱咋这么好赚。”
王仁同样惊叹,不过却比沈霖看得深。“小霖,银子是最不好赚的,是哥夫的脑袋聪明,想出许多新奇的点子再加上咱家东西确实干净好吃,这才会让你觉得钱好赚。你怎么不想想真要是赚钱这么容易,周达怎么会把铺子那么便宜就卖给咱们,为什么其他铺子掌柜一天到晚嚷着卖不几个钱,要出兑,唯独咱家赚的盆满钵满。这就是能力和财运。”
周景道:“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咱家给镇上铺子供货,现在镇上有二十家铺子要咱们的活,一月下来毛利润约摸就有一百六十两,这个占了大头。况且这个月充值会员的多,都当个新奇事物,那些银子都在这里面,所以咱家这个月才会赚这么多。不过就算慢慢稳定下来,一个月一二百两银子是稳赚了。”
通过最近这段日子和周景做生意,王仁对周景佩服到五体投地,每日都要问自己一遍这个周景真的是原来村里那个不学无术地无赖。转头看见围着沈墨转的周景就又觉得是了,只有周景才能做到,对外人一副精明能干,对沈墨一副死皮赖脸相。
“这个是你这个月的月例,现在你手里一共有五单,最多的三十五斤一日,最少的十斤一日,根据比例提成一共二两银子。”
二两只是月例提成,之前还有大头的奖励金,那个可是这个的好几倍。现在王仁手上已经有七两银子了。
“好了,银子收好,把外面的销售员和工人都叫进来排队给他们发月例,一个一个来,谁也少不了。”
随着周家生意越做越大,增添了鸡类产品,村里又新增了十家和周家签契约的。许多签不上契约的就托人来周家做工,现在周家工厂里已经有十五位工人了,男工十位女工五位。
由王仁和程昱轮着监工,倒班轮值。这个每天给三十文的补偿。不管王仁和程昱他两谁都非常愿意,没有因为耽误了推销而抱怨。毕竟推销不是每天都能赚钱的,有时候拿了香肠出去推销,常常会剩货,这部分就需要自理盈亏了。
程昱拿了四两,剩下四个新来的,最少的也能拿到七八百文,一个个乐的合不拢嘴。之前可还有奖励金跟着,这个又是月月有的,想想下个月就是不开张还能拿钱,几个销售员就美得有种大鼻子冒泡的感觉。
剩下的工人不拘男女都是一天二十五文的工钱,一月公休两天,要是不休的话就给算钱,除了有个别有事讲不开的,都没休,到月底拿了七百五十文,相当于一个壮力了。这直接导致在周家做生意的妇女在家里地位提高了,说话明显腰板都能挺直,偶尔买点胭脂水粉,手脂等物,不管是公婆还是当家的,或者儿子媳妇就没有敢吱声的,哪怕心里心疼那几十文的铜板面上也得乐呵呵地说好。家里要是买点大件,贵重的,更是得报备商量。
至于汉子不像别人家的汉子指着那点地,而是可以日日赚钱,那地位真真地高。别说在自己家里说一不二,就是出去了别的汉子都自觉低一头。汉子们比什么呢,别的就是谁有本事使自家婆娘孩子吃得好穿得好,这是最有脸面的事了。
而至于周家本身,地位早变得不可同日而语,如今出去谁都喊周景和沈墨一声老爷。
家里请了这么多工人,自家人就解放出来,白日里只忙乎铺子,回来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着,或者读读画本子,唠唠嗑。
沈墨和沈霖现在不拗嘴的画本子完全可以读下来,这天晚上沈墨没读画本子,而是在做被,周景才恍然想起,要不了几日沈霖就要出门子了。心里没有丝毫不舍,反而差点乐出声。
周景凑上前,赖皮赖脸道:“给小弟做双人被呢,什么时候也给咱们自己做几床。我都说了,单人被不方便,双人被才方便。”
沈墨低着头,两颊咻地红了,神情不好意思,羞赧道:“这个不是给小弟做的,而是给咱两做的。”
周景楞了下,“大红的?”
“嗯。”沈墨更不好意思了,头低得差点埋进被子里。“我,我们两个还没有喜被呢,我想亲手给我们做几床大红的被子就算喜被了。”
周景听后,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弥补小夫郎的遗憾,反而打着哈哈就过去了。
沈墨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觉得周景不重视他了。又想到家里的钱财什么的周景从来都给他掌管,想买的东西也不短了他,吃食上更是换着花样做,便觉得自己这是被惯矫情了,自己劝慰了自己番,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得劲。
有些人总是在你落魄的时候恨不得一脚踩死你,在你飞黄腾达的时候又死皮赖脸攀着你,恨不得坠着你的脚也要跟着你走,王芬便是其中一个。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越看越觉得如花似玉,不愧是村里公认的村花。
她啧啧两声道:“我就知道我女儿是个有福气的,就是该享福受人伺候的命,果然。”
张菊白了她娘一眼,既生气又嫉妒,语气酸溜溜道:“娘,大白天的你发梦呢。我是长得好,村里公认的村花,可有什么用,现在过得日子还比不过一个双儿呢!”
王芬不以为然,嗤笑道:“我的傻姑娘,你别忘了从前周景心里有的是谁。再说沈墨一个双儿肯定生不了儿子,周家这么大家业总得有儿子继承,所以周景再娶吃迟早的事。你可别忘了那会,周景穷成什么样子,你勾勾手指笑笑,一个肉乎乎的大王八还不是给你颠颠送来了。现在你要做的不过就是在勾勾手指,保管周景给你迷的晕头转向,立刻抬进门享福去。”
张菊目光闪动明显就是动心了。她今年十八岁了,在村子里是大龄了,可她之所以熬到这么大年纪还不愿意成亲就是因为她心气高,不想嫁给村里的泥腿子。每日围着灶台转,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文文的算计,年年还要跟着家里种地,累死累活赚不了多少钱,造的既磕碜又肮脏。
从前母亲就告诉她她多么多么好看,村里同龄的汉子们也捧着她,便是玩过家家的时候都抢着要她做婆娘。有好吃的舍不得吃也要偷出来给她吃,那会她就明白美貌到底能给她带来怎样实际的好处。
也是因为这种种,她自小就懂自己的外貌是与众不同的,长大后嫁给的汉子一定是那种有钱的公子哥,每日她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出去溜达溜达,看上什么衣服不考虑银子就买下,什么胭脂水粉使人颜色同样买下。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家人下人云集的伺候她。
虽说周景和她预想中的还要差了一大截,毕竟她想象中的公子哥是饱读诗书的,周景最多因为做生意识几个大字罢了。但目前却是最贴近她目标的,她觉得以周家现在的财力买几个下人伺候她,应该不成问题,她可以勉强勾搭他。
张菊描眉施粉,对镜打扮,又穿了最爱的白衣裙,自认美得如天仙下番就端着莲花步款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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