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後来者
熊壮山意外好脾气道:“那你想吃什么?”
提起这个唐寿就生气,刚才怎么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知道堵着他嘴巴蛮横地搅弄。
唐寿没好气道:“本来想做打卤面的,结果倒好,刚去邻居家里换了面粉和鸡蛋回来,你就发疯,那些面粉和鸡蛋都洒了一地,还吃什么?”
熊壮山搂在唐寿腰间的手忽而如铁钳般将他紧紧桎梏,被折腾的如折了般的腰被这么一勒,酸疼的唐寿不禁叫唤出声。
“你不是要逃跑?”
“疼,疼,腰折了!”唐寿拼命拍打熊壮山的大掌,这家伙手劲怎么这么大,捏得他疼死了。
熊壮山略微松了松力气,仍是把人紧紧搂在怀里,不许他乱动。
“你真不是要逃跑?当真只是换吃食去了?”
“当然了!你见过谁逃跑出走不偷钱,拿一堆生鸡蛋生面粉的,我又不是老鼠,难不成饿了还能生吃。”
熊壮山被怼并不恼,反而脸上生出些许笑意,放开紧迫勒人的手。
“你想吃,我这就再去给你换。”说着起身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穿好,转眼就出去了。
唐寿撇撇嘴,壮得像熊似得,动作倒是利索。他自己揉了揉腰,企图试着爬起来,可惜几次都又跌了回去。熊壮山磨了面粉换了鸡蛋回来,就见唐寿躺在床上呲牙咧嘴。他心里生出种满足,十分得意,能把新夫郎做到第二日起不来床,他们杏花村估计也就他熊壮山能做到了。
“夫郎,我给揉腰。”熊壮山觍着脸凑过来,那双大掌十分有劲,放在唐寿腰上使了一成力,还给唐寿疼得吱哇乱叫。
“你轻点!”
“哦。”熊壮山看看自己的大掌,看看唐寿的细腰,觉得这两个大掌合在一起就能把这小双儿的细腰给完完全全握住,只要稍用点劲,就能给捏折了。这样一想下手更轻了,那力道熊壮山觉得和抚摸也没差多少,小双儿却似十分满意这力道,舒服的直哼哼,那哼声听得熊壮山心痒痒的蠢蠢欲动。然看着躺在床上起不来的小双儿,熊壮山到底没敢干点别的,他怕把人给做怕了,以后该不给他抱了,这才规矩地揉到完。
指着熊壮山做饭,唐寿得饿死。不是熊壮山不会做,而是大抵为了映衬他雄壮的体格,熊壮山特别好养活。他做饭,不管什么扔水里一煮,不需水滚不滚的,他觉得能吃就是能吃了。唐寿刚穿过来时,熊壮山给他做过一顿饭,那肉还带着血丝,熊壮山没能喂他嘴里,刚抵到鼻尖,闻着那血腥味就吐了。自那以后,熊壮山便明白自己糙,家里伙食都请人做。
歇了一个时辰,唐寿在熊壮山搀扶下来到厨房。熊壮山家的厨房特别干净,比屋里干净多了,因为除了一个煮饭煮菜的土罐和一把刀外剩下啥厨具也没有。
“面板呢?擀面杖呢?”
熊壮山是个糙汉,他糙的什么东西扔水里煮煮就能吃,根本不管熟不熟,所以在原身来之前家里根本不可能有那玩意。而原身是个能吃饱肚子就知足的,从没做过饭菜外别的东西,因此家里竟没有这过日子必备的寻常厨具。
唐寿无力道:“算了,你去邻居家先借个回来用,待会有时间自己再做一个。”
村里人日子穷,过得也仔细,不兴买,家用什么东西都是家里汉子做。他们手巧也智慧,都能做出来。
很快,熊壮山就把两样东西借回来,昱朝还没有后世的高桌,只有矮桌。然而熊壮山糙的家里矮桌也没有,唐寿就只能把面板按在灶上,和面擀饼。熊壮山不知道他弄得是什么,就忙前忙后的帮着烧火烧水。
家里别的吃食也没有,唐寿便打算做个鸡蛋打卤面。面粉是熊壮山自己磨的,磨得很细,磨出的干净的精面粉和带着壳子挑不出来的糙面粉分开放。现在他就用那些细面粉做面条,面条要想劲道,就是揉,揉得越开,便越劲道。唐寿揉了两下就不行了,腰疼。他斜睨着熊壮山,对他勾勾手指,熊壮山屁颠屁颠过来。
“揉面。”
“啊?哦。”熊壮山那双大掌是手劲大,可揉面的时候就是揉不明白。
气得唐寿在一旁哇哇大叫:“不对,你要这么揉,不是,手腕用力,手腕,不是手掌,轻点,那是面,不是仇敌……”
熊壮山被呼来喝去不说,时不时还要挨骂,可他并不生气,漆黑的双眼里反而含着笑意。他十四岁上战场,打了十年仗,二十四回到村里,到自己独自过了四年,平日里连个说话唠嗑的人都没有。回家就是冰冷冷的屋子,偏生在战场上将他的性格磨得冷硬而又暴戾,回到村里往往和村人说不上两句话,心就生出许多厌烦,虎目一瞪,就跟要杀人似得,吓得村子人颤颤巍巍的跑了。因而在村里他也没什么朋友,大家都怕他,他也不乐意搭理他们,所以就一个人对着这么一间空屋子一过就是四年。如今这屋子里终于住进他心仪的小双儿,本来一分没有的耐性,面对这双儿时,竟成了软绵绵的柿子。就连那双儿叉腰骂人的样子看着都甚是可爱。
终于揉好了面,唐寿接过来擀了三张又圆又大的饼,用刀将面饼切成粗细均匀的面条。
之前唐寿身体不好,熊壮山就把他阿娘请来做饭,唐寿也没摸过菜刀,这是第一次下厨,才发现,熊壮山家里做饭做菜用的是一个大土罐,“咱家锅呢?”
“锅?”熊壮山疑惑道:“你说的可是铁锅?”
“对呀。”
熊壮山看着唐寿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却猛地一震。在昱朝,铁的产量低下,售价十分高昂。他们村里都是土罐做饭,就是镇上也没几家用得起铁锅的。可唐寿的表情不似作伪,分明就是对铁锅的使用习以为常,没什么稀奇的。难道唐寿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双儿,意外被拐来他们这个困顿的农村,如果是那样,他怎么能留住他?
熊壮山并不知道原身的身份,不是原身不想说,而是原身一开口要说,对上凶神恶煞的屠户那双暴戾的眼神,就什么都吓忘了。所以熊壮山一直不知道原身是被父母卖给人牙子的,还当他是被拐卖来的,就是村里人也都那么以为的。
熊壮山垂下眼睛,遮住眼里的惊涛骇浪,“明日我就去镇上买铁锅。”
铁锅贵,一个就要二贯多钱,寻常人家哪里使得,可唐寿既然要,熊壮山就一定要想办法给他买。没钱就去赚,别说现在手里还有些富裕,够买铁锅的了。
唐寿并没有发现熊壮山的异常,也没理会,既然家里没铁锅,也就没法炒菜了,毕竟土罐受不了那么高的油温,很容易炸裂。
作者有话要说:爱你们,开心,看到许多老朋友,鞠躬,感谢支持!
第三章 棉鞋
最后将打卤面改成了热汤面,将换来的十一个鸡蛋都打里了。
热乎乎地面条上飘着一层细碎的葱花,几个白嫩嫩的荷包蛋静卧其上,只看着就让人唾液横流,唐寿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又给熊壮山盛了一大碗。
好久没吃到自己的厨艺,唐寿香的眯起眼睛。面粉是自己家里现吃现磨的,有着一股浓浓的麦香,这种麦香可不似后世放了化肥后催生出的麦子,截然不同的两种香。再咬一口同样没喂过伺料的鸡蛋,鸡蛋被煮成糖心的,咬一口,蛋黄就软软的流出来,沾在味蕾上,即便最普通的食材,却成了最喷香的食物。
等唐寿吃完一碗面、三个鸡蛋,熊壮山已经呼噜噜吃了两碗,正停了筷子看他。
唐寿一边再挑些面条,一边问他:“吃饱了?”
熊壮山含糊地答些什么,唐寿也没听清。他两碗面条吃完后,看看土罐里还有一碗的量,道:“煮多了,面条剩了下顿就不好吃了。”
熊壮山这会儿却又拿起碗去盛,并道:“不多,下次你再做这两倍的量,我也吃得下。”
然后唐寿就见熊壮山拿起筷子,往嘴里扒拉两大口,碗就空了,煮的鸡蛋,一口能塞两,吃完,面条汤往嘴里一倒,意犹未尽的擦擦嘴。灶下还有剩下的席面,熊壮山也不管冷热,端起盘子就往嘴里倒,至多嚼了两口,一连吃了五盘子也就用了唐寿吃一碗面的时间。
唐寿已经瞅傻了。
熊壮山把空了的盘子碗拾到一起刷,那些席面以熊壮山的食量还能有剩,是因为熊壮山没舍得吃,打算把荤菜留下来给唐寿,发现唐寿不喜欢,他才舍得吃。
“下次做饭,两倍的量也吃得下,服兵役那会儿,吃过五斤牛肉!”
昱朝律法不可随意宰杀牛,并不是不可杀牛,一些病牛,意外死的牛是可以吃的,所以市场上牛肉是流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