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当霸霸 第13章

作者:眠琴柳岸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姜羽抬眸看了戚然明一眼,上回看到戚然明赤|裸的样子,是在饶县驿馆时,戚然明自顾自地脱了衣服说要沐浴。这回从后背看过去,又别有一番风采。

  戚然明的骨架偏小,为了方便包扎,一头墨发披到了肩前,露出细长的后颈。他两肩如刀削,两臂上有隐隐的肌肉,蝴蝶骨仿若展动的翅膀,线条流畅而富有力量,和他平时穿了衣服时显出的瘦削感并不相同。

  戚然明腰身劲瘦,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姜羽看着,便暗自揣测这么细的腰两只手是不是就能握住。借着屋内并不明显的灯光,姜羽看见这人似乎还有腰窝。

  啧,美人哪,他暗道。

  只不过再往下就看不到了。

  只不过戚然明的皮肤还是苍白的,尤其是跟背上的伤口比起来。

  姜羽的伤不重,腰上的自己就处理了,只是肩上的不方便,便裸着上身靠着椅背看。

  “这要是留了疤,就不好看了。”姜羽想着想着,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这么漂亮的背留了疤多可惜。

  公孙克还以为姜羽在说自己身上,接道:“大人,这药有祛疤的功效,若是恢复得好,应该看不太出来。”

  “如此便好。”姜羽支着下巴笑了笑,见公孙克身上也有伤,便道,“你给自己也好好擦擦药,免得留了疤,日后讨不着媳妇儿。”

  屋内点了灯,虽然不够亮,但大体能看清,公孙克身上也有伤,在腹部,但幸好也并不重。

  公孙克笑着摇摇头:“属下一个大男人,留点疤有什么要紧。”

  “留疤是不要紧,但丢了性命就要紧了。”姜羽又想起那个自己往剑上撞的刺客,“日后你若再碰上今夜这等亡命之徒,当以自己性命为重,不可以命搏命。不论我命你去做什么,你也当以性命为重,任务失败了还有下次,命没了可就不能重来了。”

  “命是你自己的,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你自己不珍惜,又妄想谁来替你珍惜?”

  姜羽说话时,戚然明也侧耳在听。这一番话,戚然明生平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时代,大过生命的东西太多了,信义、忠诚、贞洁……人命如草芥,下人死了一批还有一批,对于像姜羽这样的上流贵族而言,公孙克、戚然明他们这样的人,只属于贱民。

  原来对于姜羽,贱民的性命也是性命么?戚然明有些晃神。

  公孙克答道:“属下明白,大人。”

  姜羽摇头:“我从前便对你说过这些,你从不放在心上,既然我这边已经有戚然明过来了,你就不该不顾自身安危,急着赶过来,否则以那些人的身手,又怎么能伤到你?”

  姜羽是半点也不理解古代这些人,不把人命当回事,不管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就好比方才那名刺客,活着做什么不好,非得死了?公孙克亦如是,从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公孙克戚然明上完了药,拿绷带一圈一圈给他缠起来,缠完了,才转过身来,朝姜羽单膝跪下来:“属下知错。”

  姜羽总觉得自己在跨服聊天,不耐地摆摆手:“行了,滚起来。随行的医师哪儿去了?人影也见不着,还在睡?”

  公孙克无奈道:“医师年纪不小了,来曲沃之后水土不服,属下就没叫他。”

  “既然水土不服,他是怎么混进出使队伍的?”姜羽说,指指自己肩上的伤,“那你过来给我上药。”

  “是。”公孙克靠过去,低头给姜羽肩上的伤上了药,包扎起来。

  这边戚然明已经穿好了衣服,刚要离开,姜羽叫住了他。

  姜羽说:“你刚才救了我,我还没谢过你。”

  公孙克解释道:“大人,刚才属下被他们的人拖住,脱不开身,才托戚兄弟来救您的。”

  说着又转身对戚然明道:“方才的事,多谢戚兄弟了。若不是戚兄弟出手相助,今夜还不知会如何。”

  戚然明知道姜羽夜里看不见,见刺客来时,半分没有犹豫,就赶了过来。公孙克甚至觉得,他不主动开口,戚然明也会过来。

  姜羽也若有所思,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没有思考的机会,戚然明明明知道把自己推开,他就会挨那一下,他为什么要舍命救他?

  他们的关系有熟到这种程度吗?

  在姜羽问之前,戚然明先一步道:“即便不是我,换一个人在,也会搭救睢阳君的,睢阳君不必放在心上。何况,草民皮糙肉厚,砍不死。”

  姜羽心说: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伤口包扎完后,姜羽穿上中衣,挥挥手让公孙克下去处理伤口,他想单独跟戚然明说说话。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隐去了,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春雨,雨水打在窗上,噼里啪啦作响,雨珠溅了进来,落到地面上。姜羽起身去掩上窗,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夜风就从他衣领里灌了进去,凉飕飕的。

  姜羽回过头,戚然明由于背上有伤,坐得笔直,也没敢靠着椅背,手里握着剑,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羽总觉得戚然明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更白了,是受伤的缘故?

  “很疼?”姜羽问。

  “没有。”戚然明避开了他的视线。

  “以姜某的贤名,已经值得素不相识的人,舍身救我了?”

  戚然明强调道:“我们见过。”

  姜羽一步步走近,笑道:“见过,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值得戚大侠如此?”

  姜羽总是在步步紧逼,句句都在刺探他的过往,打探他的身份,这让戚然明有些反感,蹙眉道:“睢阳君也适可而止一些,不是所有人接近你都是有所图的。”

  姜羽轻轻道:“我不是有意打探,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做……那年离开曲沃后,回燕国不多时,我家中出了变故,我也大病一场,从前许多事都不记得了,若是忘了什么,请戚大侠谅解。”

  好好的大侠两个字,从姜羽嘴里说出来,总有某种微妙的调侃意味。

  姜羽家出了变故这事,当时的戚然明是不知晓的,但后来他也听说过了,知道姜羽父母都不幸离世,却不知道姜羽大病过一场。

  因此戚然明微愣,出神间,姜羽已经走到他面前,俯身下来,手撑在椅子扶手上,笑着低头看戚然明:“你这个表情,再加上舍身救我,会让我误以为你对我有意的。”

  姜羽顿了顿,补了两个字:“夫人。”

第19章

  戚然明猛然皱眉,抬手便想给姜羽一掌,又想起他有伤,只好将手收了回去,别过脸道:“睢阳君请自重。”

  虽然戚然明的表情没怎么变,语气也不激烈,姜羽就是感觉他在生气,他不以为耻,反觉得激怒戚然明也很有意思,轻笑着继续道:

  “你说说,你若不是对我有意,怎么一副弃妇脸,好像我忘了我们之间的海誓山盟似的,还舍身救我……这可真是感天动地的真情了。”

  “弃妇脸?”戚然明像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似的,连眼睛都不自觉地睁大了,待看到姜羽眼里戏谑的笑意,恼羞成怒地一掌拍在姜羽胸口,却只是把他推开了,没用太大力道。

  “姜羽!”戚然明气结,音量都不自觉地拔高了。

  这还是戚然明第一次直呼姜羽的名字。

  “嘶!”姜羽痛得夸张地抽了口气,“夫人,别这么粗暴啊。”

  “铿”的一声,戚然明猛地把剑拔|出一寸,冷冷盯着姜羽:“你再叫一句试试。”

  姜羽:“夫人……”

  戚然明手里的剑紧了紧,盯着姜羽的眼睛几乎要冒火了,但再怎么也没真的拔剑。

  姜羽见好就收,连声道:“别这么较真儿嘛,你一个伤员,还拔什么剑,多危险,快收起来。”

  说着便自作主张地伸手把戚然明的剑按回去,掌心贴着戚然明微凉的手背。

  戚然明恨恨地收回眼,松开握在剑上的手,冷哼道:“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快说吧。”

  姜羽随便扯了一句:“明儿个一早,我打算进宫去面见晋侯,你既然亲身经历了这场刺杀,便扮作我的护卫,与我一同上殿,如何?”

  戚然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去。”

  他完全不加思考的拒绝出乎了姜羽的意料,姜羽心下一动,追问道:“为何不去?”

  戚然明:“这与你无关,睢阳君。”

  姜羽心知是方才把人气到了,笑着道:“你叫我姜羽也可以的,不必总叫睢阳君那么生疏。”

  戚然明又要拔剑,被姜羽一把按了回去:“行行行……你不去就不去,晋侯寿诞那天,你也不去了?”

  戚然明:“不去。”

  姜羽奇了:“那你跟着我来晋国做什么?”

  戚然明面不改色道:“不是欠你十两银子么?”

  姜羽闻言轻轻挑了一下眉,静静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戚然明,笑意渐渐从唇边扩散开来,半晌,他松开手,低低地笑出了声:“谁说十两的,不是六十两么?”

  戚然明差点忘了还有马车的五十两:“哦,那就六十两。”

  姜羽:“可你之前答应过我,来曲沃后要跟着我不许乱跑,你要是不跟着我去王宫,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乱跑,那些下人可看不住你。放你一个人自由活动,我不放心。”

  戚然明紧紧蹙起了眉,心说睢阳君的疑心也太重了些,看着姜羽道:“你待如何?”

  姜羽:“自然是跟着我,一起去。”

  戚然明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剑柄,似乎在沉思,姜羽本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半晌后,戚然明还是点了一下头:“可以。”

  姜羽笑着搭上戚然明的肩:“那么,明天见。”

  戚然明离开后,姜羽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了一会儿,总觉得今夜的戚然明莫名的可爱,他笑着摇摇头,灭了灯,睡了。

  翌日清晨,姜羽和刘寿联袂进宫面见晋侯姬孟明,戚然明和公孙克都作为姜羽的随从跟着姜羽一起去。

  昨夜姜羽遇刺的消息,在天一亮时,就早已在晋国王公贵族之间传开了,一时间曲沃暗潮涌动。在堂堂晋国国都,竟会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而刺客的幕后主使者是谁,各方猜测纷纭,没有个头绪。

  能避开曲沃的禁卫,了解驿馆的布局,知道姜羽的房间,这对幕后主使者的身份限制很大,绝不是外人可以做到的。可若说是晋国内部的人做的,又说不通了。

  毕竟,姜羽在曲沃被刺杀,对晋国又有什么好处呢?

  不论凶手是不是晋国人,燕晋的关系都会再度恶化。

  清晨起来时,昨夜的雨已停了,地面湿漉漉的,空气中也弥漫着清凉柔软的水汽,氤氲在郁郁如云的柳叶间,随着晨间的风拂到人脸上,风间夹杂着桃花梨花淡雅的清香。这一切都与燕国凛冽的北风并不相同,难怪北狄都想入主中原。

  进宫时,由于昨夜睢阳君受了惊,还受了伤,所以姬孟明特许姜羽可以乘马车进去,不必下车。

  刘寿同姜羽一起坐在马车里,戚然明等跟在马车左右。

  “睢阳君,我看你气色不大好,伤势可要紧?”刘寿关切地问。姜羽脸色比起昨天白天,确实要苍白一些,眼下还有青黑之色,想来昨晚后半夜也没睡好。

  姜羽苦笑着摇摇头,叹道:“昨夜刺客来时,我睡得正熟,若非我命大,真要被他们一刀斩了去。饶是护卫来得及时,到底是挨了两刀,不过未免殿前失仪,伤俱已上了药,包扎过了。幸得晋侯殿下仁爱,否则带着伤,姜某真不知能不能走到殿前去。”

  昨夜院内黑漆漆的,刘寿也看不清姜羽到底受了多重的伤,此时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姜羽又道:“昨夜多亏有刘大人相助,否则姜某恐怕凶多吉少了。”

  刘寿道:“我一向觉浅,夜里一点动静便会被吵醒。昨夜听到睢阳君院内有打斗声,立刻叫了几名近卫赶来,幸好赶上了,没让贼人得逞。”

  说实话,昨晚其他那些小国使臣都没动静,就刘寿来了,这或许与小国国力弱,不敢掺和大国间的斗争有关但刘寿来得蹊跷,并不能完全洗清嫌疑。

  到了殿上,姬孟明免了姜羽的跪礼,还赐了座。

  “寡人今晨起来,听闻昨夜有贼人行刺睢阳君,吓得寡人早朝都心不在焉。此刻见睢阳君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才算安了心,否则寡人真不知要如何向燕侯他老人家交代了。”

  姬孟明今日穿了件紫檀色的朝服,更衬得他肤色白皙,俊美的脸上挂着担忧的神色。

  除了姬孟明,赵狄和石襄也都在。

  姜羽抬袖掩唇,轻咳了两声,低声道:“承蒙殿下挂念,羽幸而保全了性命,只是若再发生这样的事,就不知羽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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