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叽叽女孩
姚祚感觉自己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好不容易等着嫂子说要去睡午觉,眼巴巴瞅着高哥黏糊糊地背着嫂子去卧室,才松了口气。
而被高醒送回卧室的顾青书一沾床,修长细白的手指就轻轻钩住了高先生的衣领,饶有兴趣地笑问:“怎么?有什么话是要跟姚祚单独说的吗?”
高醒坐在床边,因着领子被青书勾着,便顺从、溺爱地低头下去亲了亲漂亮宝贝的唇,这唇于他而言其实根本沾不得,一沾便忍不住期望一直亲下去:“怎么会?只是姚祚大老远跑过来,我总不能陪着你睡觉,把人丢在客厅看电视吧?”
“为什么不可以?”顾青书闭着眼睛,唇角似有若无地翘着。
小高先生立马被这句话念叨得意乱情迷,答应说:“也对,为什么不可以呢……”
于是坐在客厅的姚祚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等到高哥从卧室出来,刚想要诉苦抱怨一番,问问高哥干啥去了,但很快又闭嘴,高哥跟嫂子在一起还能干啥?用屁股想都该知道啊!
“啊哈哈哈,高哥,你回来啦?坐坐坐。”姚祚站起来招呼道。
高醒笑姚祚表现得跟他是这屋子的主人,自己是客人一样,但这无伤大雅,对姚祚摆了摆手,道:“来,去书房。”
“欸,好好!”
姚祚还没有去过书房,想象里,高哥这样人家的书房肯定高大上得不得了,里面堆满了各种合同文件,有起码三台电脑,一台用来看股市行情,一台用来办公,还有一台摆着玩。但实际上高哥的书房没有任何电器,当真就像是图书馆一样,四面墙全是书,什么书都有,靠窗的部位有个简单的桌椅,桌子上摆满做过笔记的专业书籍与试卷。
姚祚看了一眼笔迹,明白了,这书房恐怕是属于顾青书的……
高醒走到书桌旁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自家爱人看了一半就被他拉出去旅游、还未看完的刑法书,漆黑的眼在书上字迹停留两秒后,挪去窗外,也不知道是在沉思什么,良久,低声平静地问道:“金潜深圳的公司是不是出事了?”
姚祚本着间谍的职业道德,对高哥言无不尽:“是的,我过来的时候从胖子那里知道金潜公司内部出了问题,有个项目完全黄了,贷款还不上,还要找钱投入到生产线去,有合伙人甚至想要退出,反正一堆烂事儿,现在也不知道搞定了没有。”
“欸,高哥,你要帮忙吗?”姚祚好奇。
高先生穿着宝贝爱人给他买的针织开衫,踩着一双毛茸茸的狗狗拖鞋,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撑得起其身家千万的派头,但又没有一处气势不强势充满压迫力:“我倒是想,但估计没有机会,青书他都借不出去钱,我的金潜就更不会要了。”
“那意思是说金潜自己搞定了?厉害啊!”姚祚补充道,“现在厂里都仰仗金潜,他真是有点儿本事,跟他舅舅在深圳还行啊,当然,没有高哥厉害就是了。”
高醒眸色暗了暗,不置可否地另起话题:“你过来以后暂时没有别的事情,只有一样,但也是最重要的一样,如果办得好,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二话没有。”
姚祚不解,但能帮上高哥这样人物的忙,那外面多的是想帮还没有机会帮的呢:“高哥你说。”
“明年五六月份的时候,或许会出问题,金厂长的生命安全问题,需要你确认一下,务必保证金厂长活着就行了。”
姚祚一愣,感觉有点儿邪门:“高哥,你的意思是明年五六月份的时候,金叔叔会有仇家寻仇?那个四眼会计的亲戚?还是说啥啊?”
“……”高醒顿了顿,说,“不管是什么,你都只要寸步不离的跟着金厂长就可以了。”
姚祚感觉很难办,自己以什么理由寸步不离的跟着金厂长呢?再来,有什么危险他也不知道啊,过去以后防范谁他也不清楚:“高哥,你……你要是担心金厂长的话,你如果清楚细节,要不一块儿过去?咱们跟金厂长好好谈一谈,咱们这些外人再保护金厂长也没有金厂长自己注意安全有用。”
“我要是能去,我早就去了。”高先生摸了摸口袋,下意识地想要摸出一根烟来,但却摸了个空,“我得在北京看着他。”
“也对,北京很多事情都离不开高哥……啊?”姚祚反应过来,高哥说的是‘看着嫂子’,不是看着‘公司’,“这,青书还需要高哥看着吗?我看高哥你现在跟青书挺好的啊,一路上我都当了几回电灯泡了?还是两千瓦的那种。”
高醒摇了摇头:“你不明白……”
“怎么不明白?”姚祚自己也算是谈过几次朋友,自诩感情专家,“我看啊,高哥你就是太紧张青书了,青书看面相就是那种外冷内热的,表面上虽然不会表现得跟你一样多在乎你,但实际上是非常念旧且重感情的,更何况青书跟金潜那边好几年没有联系了吧,估计早就淡了,你也没有必要这么患得患失,有时候看得太紧,还不好,青书肯定会不舒服。”
高醒瞥了姚祚一眼,淡淡说:“我知道分寸,你不用管这些,就说去不去蓉城跟着金厂长吧。”
姚祚想了想,点头:“行吧!就是,我再多句嘴啊,其实要高哥你这么害怕金潜又跟青书联系,还不如一早就不要管金家的事情,就算是金厂长当真以后要遇难,那也跟我们没关系才对,说句不好听的坏话,如果金厂长出了事,没了,金潜肯定会受影响,说不定一蹶不振,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能够跟高哥你抢人,这不是挺好的吗?何必趟这趟浑水?”
姚祚说完,见高哥神色莫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的话太冷血了,补救般地说:“我这也只是假设,高哥你可别觉得我多坏啊哈哈。我只是觉得这么做比较合理不是吗?”
姚祚一直以来都有着大部分富贵人家必备的冷漠,但又还不习惯暴露出来给别人看,所以说完便有些忐忑地盯着高哥,生怕高哥认为他不是个值得当兄弟的人。
谁知道高醒根本不在意这些,而是道:“你想的太浅了,如果是下围棋,你这只是想到了后面两步,再往后想想呢?”
姚祚一愣:“再往后?再往后是啥?”
“再往后就是青书飞奔回去参加金厂长的葬礼,看见金潜一蹶不振,心软,想要陪伴金潜重新振作,金潜趁机示弱,非青书不要,青书还能丢下金潜离开不成?”高先生语气平静,“就算最初青书留下来照顾金潜是为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是因为同情、可怜、责任,但无论哪一种任由他们发展下去,都不是好事。”
这天底下,什么事情都是有迹可循,那么断了一切迹象,斩了所有苗头,隔绝全部可疑事件,就是他要做的!他要让金厂长好好的活着,对金家施以滔天恩惠,要在金厂长茶厂彻底破产的时候施以援手,要金家欠他的。
金潜那个人高醒还算了解,现在年轻,还没有以后久经商场后锻炼出的阴晴不定与凶残,尚有尊严在身,又有沉重的家庭压在头顶,倘若他当真对金家有巨大的恩情,哪怕是还放不下顾青书,也会想方设法先还了恩情再重新想办法追求青书,但那时,高醒想,起码得是十几年以后了,十几年后的青书和他,绝不会还有人插得进来,不会有人比他有权有势,不会有人比他更爱他。
他会让青书未来的眼睛里永远有光,而不是像上辈子那样冷冷清清,可怜得哪怕身居高位也让他心痛。
他要让青书活过非典,活过金融危机,活过2014年的冬天,活到以后的以后,和他一块儿去过上辈子青书没能走过的日月。
所以金厂长必须活!青书与金潜最好永远不见面!他要给金家一个泼天恩情!也要让青书这只盘算着某些小九九的漂亮小狐狸知道,和他在一起就是最正确的!
高先生这盘重生的棋,算到了起码二十手以后,要的就是道德绑架金潜,要的就是万无一失。
“哇,高、实在是高。”姚祚听了高哥一席话,真的是佩服之至,“俗话说的好,那啥听君一席话,胜读他娘的十年书,行!包在我身上!那我现在就回去?保证利用我所有的资源,把金厂长保护得密不透风!”
“不,现在还早,你刚来就走,青书肯定会怀疑,你不要让他知道我让你回去保护金厂长。”高醒还没有想好怎么跟宝贝摊牌自己的来历,越晚摊牌越好,或者,永远不摊牌最好。
姚祚自然是继续点头:“那,那我三月份回去怎么样?三月份的时候是春天,胖子要备考,我跟胖子关系不错,就说胖子喊我回去帮金叔叔的忙?”
“太牵强,到时候我来想,你不要乱说就可以。”
姚祚笑道:“行,放心吧,我嘴最严了!”
姚祚被留到北京过年,在北京住了差不多三个月,平日除了跟着高哥去公司忙活,见见世面,学着管理新入职的员工,其他时间跑去四合院蹭饭,大部分时候高哥都很欢迎,但时间一久,明显耽误小两口亲亲我我,便自觉不过去打搅。
三月初一到,姚祚找了个餐馆请顾青书和高醒吃饭,顺便把高叔叔也叫上,便算是给自己践行。
春天的顾青书明显比冬天活跃不少,私底下姚祚默默跟胖子吐槽青书果然像只小狐狸,冬天那是要冬眠的,一到春天就精神了。
不过春天的顾青书可不止是精神了,更像是有了十二万分的精力散发魅力,不管是男是女是动物还是什么的,姚祚发现,真是跟个发光体一样,走哪儿都在招蜂引蝶!
——高哥果然说得对,就是应该好好守着顾青书!
顾青书春天其实很少出门,原因无他,主要是有些柳絮发得早,他对柳絮过敏,遇到满是柳絮飘的时间段,他是根本不能出门,一旦沾上,身上起红疹子还是小事,最主要是呼吸道容易红肿堵住,所以春天他跟高哥更常住在京郊的小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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