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积雪下的黑猫
他都馋了好几个月了,可惜一直凑不齐钱,早知道他就不买KL机甲了,等两个月买这款多好呀!
维安他们跟着克乎一边看机甲,一边向着地下大厦走去,有关于机甲的知识克乎都有涉猎,讲起来又十分幽默风趣,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克乎你可真厉害,知道这么多。”沉浸在他所说的机甲世界里的维安不禁惊叹。
这么一句夸,夸得克乎浑身舒畅,比他当时考上机甲学院时还要兴奋和满足。
他努力压抑住了往上翘的嘴,只是眼里的笑意还是没压制住地跑了出来,“谢谢您的夸奖。”
专门定制这款机甲的机甲师,是一位七十多岁的叫塔利的高级雌虫,一见到他,维安就兴奋又期待的说着了自己想要的机甲模样。
“我想要一款星空样的机甲,他的头部是这样的,身体是这样的…………”维安仔细的向他比划着,完了怕他不明白,还拿出了一个小本本递给他看,“就是这个样子的。”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他做了很多准备,看来艾尔罕维安小阁下是真的很期待拥有一架属于自己的机甲。
塔利笑呵呵地想着,伸手接过了小本本,先前听维安的描述,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大概的模样。
接过本子来看,也只是想看看与自己的想法有没有出处。
结果刚看第一眼他脸上笑呵呵的笑容就僵了一下,再度看了一眼后后,表情就完全僵硬了。
“?”
这本子上画的不说跟他描述的一样了,花里胡哨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没有一丝与星空这个元素搭边的。
“你确定你要的是星空样的?”塔利不确定的再度问了问。
“嗯嗯。”维安点头,或许也是知道自己画的有点抽象的他,不好意思地展开了翅膀给他看,“就是要星空样的,和我翅膀一样的颜色。”
那是一双星空一样的翅膀,深蓝色的夜幕中无数闪亮的星子落入其中,美丽耀眼又浩荡如海。
看着这一幕的塔利和克乎一时失语,眼神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雄虫的翅膀,原来是如此的耀眼和美丽。
这样美丽又耀眼的存在却会因为他们而失去光彩,逐渐斑驳黯淡。
“可以做到吗?”维安期待地问,夜幕一样瑰丽的发丝落在他额前,湛蓝堪比星辰的眼眸里闪烁着期待光芒。
那一刻塔利想,没有任何存在能拒绝这样的他!
无论是虫族还是其他种族。
“能做到。”他语气笃定的道。
………………
商量好了要定制的机甲后,维安和商酉他们就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刚回到家维安就被雌父叫了过去。
来到书房门口的维安探出个小脑袋,偷偷看着正在忙碌的雌父。
察觉到的权褚抬眼看来,一对上他的视线维安就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跑上前埋进他怀里,仰头撒娇道,“雌父找我干嘛?”
权褚摸了摸他的头,犹豫了下还是直接问,“维安能不能帮雌父一个忙?”
“可以啊。”维安问也不问就答应了,湛蓝的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期待,“雌父要维安帮什么忙?”
“帮我劝德拉上战场。”
“德拉?雄父吗?”
“嗯。”权褚点了点头。
维安从他怀里站起身,沉默又带点置气意味的扭过脸不看他。
第106章
“维安不愿意吗?”权褚轻声问着,抬手理了理他的头发。
“嗯。”维安委屈点头,小手扯了扯他的袖子,“雌父,我们不要雄父上战场好不好?”
“为什么不愿意。”权褚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起他为什么不愿意。
“我不想和雄父分开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为了让雌父知道有多长,他甚至用两只手尽力地画了个大大的圈。
如今的维安知道上战场代表着什么,代表着随时会失去生命,代表着会受伤,代表着会很久很久不能回来。
就像是权宴哥哥,就像是权辞哥哥,他都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他们了。
想到这里维安的眼里就蓄起了水汽,泪眼汪汪的看上去十分可怜,“我们不要雄父上战场好不好?”
权褚沉默地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自从雄主的病得到解决后,他就发觉雄主他比以往更关注战事了。
每一场战事他都会细细密密地一点点复盘,又重新打乱尝试以自己的想法和看法指挥战局。
雄主他甚至渐渐无意识地开始锻炼起了身体,以往在军校学习过的知识也被捡起来,偶尔权褚还会看见他大汗淋漓地从虚拟舱里出来,那双湛蓝的眼眸里有着尚未褪去的锋芒和畅快。
恍惚中一度让他以为他看到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个尚在军校,浑身锋芒能刺伤虫的视线的艾尔罕德拉雄子。
权褚突然意识到,或许在雄主的一生中,最为真实活着的就是他身为雄子,尚还没有真正背负起雄虫责任的那几年。
那个锋芒毕露,意气风发,猖狂藐视一切敌对的样子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或许雄主他曾因为责任,因为种种原因敛尽了一切锋芒,但是流淌在骨子里的气血是最难磨灭的。要知道敛尽也仅仅是收敛而已,那些锋芒并没有被岁月磨砺殆尽。
就像雄主藏在收藏室里,曾经驾驶着捕杀星兽的机甲一样,只等着被抹去灰尘重新站在战场上的一天,去完成它从出生就注定要完成的征战使命。
只是能给他抹去灰尘的不是他们任何一个虫,而是维安。
维安是他那漫长的孤单岁月里,找到的唯一救赎。
维安离不开他,他更离不开维安。
艾尔罕德拉那一切有意识,无意识的行为都表明了他潜意识里的遗憾,和血脉里滂湃的渴望。但是他舍不得维安,他正在维安和曾经的遗憾中挣扎,并且维安的分量在一点点加重。
其实这样也很好,至少这样雄主就能平平安安的活着。
但是每次午夜梦回权褚都会遗憾,遗憾看不到他的雄主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模样,遗憾雄鹰束缚起了翅膀,猛兽收敛起了爪牙。
遗憾艾尔罕德拉将抱着敛尽锋芒的不甘,渡过余生。
“维安,你的雄父他在难过!他在挣扎!他在不甘!”权褚对上他的视线,语气无比认真郑重,“他被岁月,被责任蒙上了灰尘,只有你能将那层灰尘抹去。”
“军部早在三个月前就给他递了邀请,你的雄父他很优秀,优秀到沉没了这么些年后,军部仍愿意邀请他。”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离期限只有最后两天了,两天后他不答应的话或许就要错过这唯一的一次机会。”
以艾尔罕家族的势力艾尔罕德拉想要进军部其实很容易,但是权褚知道雄主他不会。骄傲如他,错过了这次军部主动递的橄榄枝后,艾尔罕德拉是绝对不会再利用家族势力让自己进入军部的。
对上雌父认真的表情,维安蓄满水汽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难得任性地道,“我不要雄父上战场,我就要雄父陪着我。”
说完他转身就跑开,一路跑到果园找到正在摘果子的雄父,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上去扑进雄父怀里。
察觉到维安情绪不对的艾尔罕德拉第一时间丢掉怀里的果子,蹲下身将扑过来的维安抱住,,“怎么了?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雄父。”维安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哭腔。
“我在,怎么了?”艾尔罕德拉捧着他的脸给他擦眼泪,看着他簌簌不停地掉眼泪的模样,心里一时泛起酸疼,自从五岁后维安就很少掉眼泪了,这冷不丁的掉一回,看得他这个老雄父心一时有点接受不住。
“雄父不要去战场好不好。”在他怀里的维安仰起头,泪水糊了他满脸,湛蓝的眼眸里不仅有期待还有一丝丝害怕。
艾尔罕德拉定定的看着他,心里那一直躁动着的不甘,在他的泪水下终于尘埃落定。
“好。”他笑了笑,大拇指抹过维安的眼角为他拭去眼泪,柔声道,“好,雄父不去,不哭了啊。”
跟在后面走来的权褚听见这句话时停下了脚步,他看着远处抱着维安轻声哄着的艾尔罕德拉,内心那隐隐的遗憾化为酸楚。
“真的吗?”维安瞪大眼眸,被泪水洗过的蓝眸比冰川上的天空还要纯净。
“真的。”艾尔罕德拉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语气调侃道,“就因为这事哭成这样啊?”
得到雄父的承诺后,维安情绪慢慢回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哭成那样后,害羞的哼了一声,将头埋进雄父怀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才,才没有哭,雄父看错了,维安没有哭。”
得,连维安的自称都出来了,看来是真的羞得不行了,再逗或许就要气了。
艾尔罕德拉失笑地抱起他,向家的方向走去。
路过站在一旁看不清脸上情绪的权褚时他停了一下脚步,然后抬起脚步再度离开。
只不过在走出一段距离后艾尔罕德拉回头看了眼权褚,“你站在那干嘛?回家!”
看着前方的雄主和埋在他怀里悄悄探出头来看他的维安,权褚心里萦绕着的酸楚难受终于释怀。
“来了。”他应了声,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月华星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光晕。
……………………
日光高悬在天空,今天是维安七岁的生日,一大早起来有点兴奋的他在接待了小伙伴们后,就开始给哥哥们打通讯的日常。
因为战事焦灼的原因,哥哥姐姐们这次都只送了礼物,本身一个都没回来。
维安鼓了鼓腮帮子有点不高兴,在哥哥们答应下次一定回来的时候才眉开眼笑起来。
“哥哥,我好想你们啊。”维安凑近虚拟视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虚拟视频对面一身军装的哥哥。
权宴低笑,一直紧绷的心绪在看见维安的那刻得到了稍许的缓和,他银灰色的头发剃成了寸头,墨绿色的眼眸有违以前的温润透着凌厉,“我也很想维安,很想,很想。”
想他的笑容,想他软乎乎的拥抱。
越在战场这样生死厮杀的环境待得久,他就越想念维安,想念他身旁的独属于家的味道。
“那哥哥要早点回来看我,不是生日的时候也可以。”维安眼巴巴地道。
“好。”权宴低声应道。
挨个给哥哥们打完通讯的维安低落的心情又恢复了,撒腿就跑向门外和小伙伴们玩耍去了。
那天晚上权褚的话还是对维安产生了点影响,尽管雄父已经答应他不去了,维安还是有点点好奇起了雄父以前的模样。
在问过小伙伴们后,他找到了以前和雄父一个学校的安格斯叔叔。
“安格斯叔叔,雄父以前是什么模样的啊?”
正在吃甜点的安格斯对上维安好奇的表情,咽下了嘴里的甜点思考了会才道,“你雄父以前嚣张狂妄到我当时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想上去打他一顿。”
维安皱眉,“安格斯叔叔瞎说,雄父很乖的。”
“啧。”安格斯咂了咂舌,“看来你对你雄父的误解有一点大啊!”
“走,我带你去看看你雄父以前的视频,那真的是嚣张到没边了。”他说着一手端着甜点,一手牵着维安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