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遍修真界 第33章

作者:暮寒公子 标签: 仙侠修真 天之骄子 强强 爽文 玄幻灵异

  说话间,洛九江已从远处走了过来,他额上汗迹俨然,腰间斜跨着自己爱若珍宝的长刀,年轻又英俊的脸上俱是疲惫之意,眼睛却含着神采奕奕的笑:“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与谢兄一见如故,若不能同谢兄一齐出去,那简直天理难容。”

  谢春残受他一捧,口里哼了一声,没再和姐妹两个吵成一团。他接住洛九江抛给自己的一串雪鸟:“不是练刀去了,还有心抓鸟?”

  由于肩负重任,洛九江这几日天天往死里练他那一式“一斩破风庐”。这一招他在与谢春残的对战中抓住了个中神韵,眼下只缺经验来让他完全明悟。

  在最开始,他只要挥出这一招,浑身灵气就要被抽个精光,当场就会不支倒地,而到了昨天,他已经能拖着疲惫的身体自己走回来。今天的结果就更可喜了——他居然还有余心抓几只雪鸟回来。

  “谢兄近日太辛苦了,我琢磨着烤点鸟肉酬谢谢兄。”洛九江双眼一弯,亲切地拍了拍谢春残的肩膀:“有劳谢兄搭把手,放血拔毛去内脏顺序别错了。记得处理时走远一些,雪姊闻不得血腥气。”

  谢春残:“……”

  谢春残双眼一眯,阴恻恻道:“你我都是筑基,封雪不沾荤腥,你这鸟是给小刃抓的吧。”

  “哪里哪里。”洛九江诚挚道,“虽然小刃姑娘最近潜心修炼多有辛苦,但我的心还是向着你的。谢兄岂不闻吃哪儿补哪儿,缺啥补啥……”

  谢春残连弓都没张,直接抽出一根羽箭徒手飞掷过去,蹭着洛九江的头皮打散了他的发带。

  “你也滚。”谢春残拎着那一串雪鸟没好气道。

  洛九江大笑着绕开谢春残,径直进了山洞一角,从雪下摸出一套他闲暇时分打磨出来的石板锅和石铲,愉快宣布道:“咱们今天开荤。”

  他也是好奇问了封雪一声才知道,即使在整个死地都已经两三年没有开集,封雪这里依然有油有盐,很是一副过日子的模样。

  趁着谢春残处理雪鸟的功夫,洛九江熟稔地把封雪这里的盐糖醋酱调出个煨肉的滋味。他本身对厨艺没有多擅长,唯有烧烤做得得心应手,显然是往日经常和三五个爱吃爱玩的好友野游时积累的宝贵经验。

  其实他最擅长的乃是一道叫花鸡,不过一来此地雪层太厚冻土太硬不方便做,二来这道菜在过去,其实是他给寒千岭开的独门小灶。出于一种他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微妙心理,他竟然不想邀别人来共享这道菜。

  洛九江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只是在他和寒千岭分离后,过去的每一点记忆在此时似乎都显得弥足珍贵,让他不忍用任何新生的记忆来冲淡染指。

  很快谢春残就拎着处理好的雪鸟走进山洞,当他提着那一串雪鸟走过封雪时,封雪双手微微一动,石锁哗啦一响,显然是她闻到了一点血腥气。

  “雪姊可以吗?”洛九江有点担忧地敲了敲锅铲。

  “在山洞里烤吧。”封雪闭着眼睛摸出了她那一捆植物根茎来,“我借个肉香味。”

  “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自己给自己添麻烦。”谢春残对着剁鸟肉的洛九江嘲笑道,“你的刀如果有灵,必然要哭出声的。”

  “这鬼地方已经如此死气沉沉,咱们四个有幸相聚,总能给它添一点人间滋味。我这老伙计知我心意,不会跟我生气的。”洛九江眼疾手快地从谢春残背后箭筒中抽出两根,顶着对方的怒喷拧了箭尾的箭羽给鸟肉刷上自己先前调好的调料,嬉笑道,“谢兄莫恼,鸟屁股我全留给你。”

  小刃坐在洛九江身边好奇地歪着脑袋看,顺手拔出剑来,挡住谢春残朝洛九江砸来的几个鸟屁股状雪球。洛九江大笑一声“多谢”,便捡起被自己掰下的箭串了一串鸟翅膀,随手抛给谢春残:“我这里下锅还早,小刃不会捏火诀,谢兄发挥一下风度。”

  谢春残哼笑一声“你又知道了”,却接过了箭杆没有推辞。一旁的洛九江还在专心给肉块抹着调料,谢春残手里那串鸟翅已经被均匀的火焰烧得滋滋作响,颜色恰到好处的调料渗进肉里,翅膀飘出了诱人的油脂气味……

  洛九江和小刃谢春残三人坐成一堆,封雪为了避免自己被血腥所煞,离得稍远一些。此时此刻,她眼中映着温暖的橘色火光,咬着一根没滋没味的植物根茎,唇角却隐隐带笑。

  此时此刻,在不算宽敞的山洞之中,每个人的表情都难得的轻松闲适。大笑的洛九江和奋力放嘲讽的谢春残自不必说,就连一向不言苟笑的小刃,看着那串香喷喷鸟翅膀的双眼都隐隐发亮。

  “我这儿好了,九江你快点。”过了一会儿,谢春残把烤好的成品在自己手上转了转,看表情明显是被这久违的香味唤起了食欲。

  他把香的滴油的翅膀递给小刃,似笑非笑道:“接好了,你的‘插翅难逃’。”

  小刃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口咬下一块肉,也不嫌烫,含含糊糊道:“谢谢,祝你不翼而飞。”

  谢春残火冒三丈,洛九江赶快塞了他一颗半生不熟的滚烫鸟胸脯,封雪咔嚓咔嚓地吃着素,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摇头,小刃叼着啃光的鸟骨头,盯住了石锅里皮肉已翻出焦糖颜色的翅膀。

  此时此刻,在人世间最为寒冷严酷的地狱中,小小山洞里的烟火气和笑语,让这片落脚之地变成了一个家。

  封雪仰了仰头,她一瞬间联想到了水雾氤氲的汤锅,锅铲叮当作响的厨房,一盘颜色鲜艳的糖果……而她是那个在寒风中几乎冻僵的旅人,总算跋涉到了灯火温暖的老屋前,却禁不住在门被打开,热气扑面而来时打上几个哆嗦。

  她原本和小刃相依为命,有时整整一天也不交谈一句,只是依偎着彼此的体温静听山洞外的风雪声,除了两道错落又静默的呼吸,洞里和洞外好像都是一般寒冷。

  然而在短短的半个月内,生活竟能变得这样有声有色了。

  封雪没有刻意去凝视那个少年,但她清楚这一切的推动者是谁。她嗅着鼻端恍若隔世的烟火气,幽幽问道:“九江,你是怎样想的呢?”

  她声音很轻,仿佛刚出口就散开了,只有一缕乘着风飘过谢春残的怒喷,小刃的快剑和洛九江手下滋滋作响的石板烤锅,钻进洛九江的耳朵里,把他唤得抬起头来。

  “雪姊?”洛九江的目光和她的在半空中相对,封雪看到这少年弯起双眼,神情坚毅又温暖,好像一盏在泼天暴雨中也绝不熄灭的火光,“雪姊,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事败,可以身死,只是在还活着的时候,断然不可失去希望。”

  封雪眨了眨眼,只觉得自己双眼酸涩刺痛,好像刚刚直视了太阳。

  一旁谢春残吃到兴头上赌劲儿上来,细细教了小刃该怎么划拳。小刃思路简单,哪知道这玩法里的各种取巧招数,纯凭本能乱比一气,这两人都是快人快手,一呼一吸之间小刃便输给谢春残八次,她茫然一眨眼睛,显然已经输蒙了。

  洛九江笑着凑过来,又从谢春残箭筒里捻去一只箭杆,闪电般扎上一块鸟肉塞进嘴里,笑嘻嘻避过对方一掌:“谢兄莫气,吃完还你,我亲手调出来的五香味箭头,包你射谁谁饿。”

  谢春残不平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对付小刃,一句话的时间里又赢了她二十三次。

  “这是看你一穷二白,不叫你拿东西下赌。”谢春残一挑眉毛,闲闲道,“要是你输一次我就割你一缕头发,一顿饭工夫能把你活活剃秃了。”

  封雪团了个雪球就砸了过去。

  洛九江笑了一笑,看着眼前情境,竟有些可惜此时无酒。随着温暖之意从他心口暖洋洋地笼罩全身,那支清朗的、动人的,充满不舍的歌也涌上了他的喉口,洛九江不假思索,顺着自己的心意将它流水般唱出。

  曾有龙吟声在漆黑的绝地里流淌在他的周身,甘醇的像酒,温柔的像一个呼吸紧贴着脖颈的拥抱。

  同样一首歌,被寒千岭吟出是俱是保护之意,然而当它被洛九江唱来,却仿佛寄托着无尽的思念。

  死地里已经许久没有过歌声。谢春残不再和小刃划拳,他半闭着眼睛,自己拿箭头在雪地上给洛九江打着拍子,小刃也侧过头静静听着,唯有封雪神情稍带讶然之色,看着洛九江的眼神满是意外。

  一曲唱罢,洛九江注意到了封雪的眼神:“抱歉,是我跑调了?”

  “不,只是没想到修真界也会这么开明奔放。”封雪若有感慨地说,“不过像你这样英俊洒脱的少年人,多么自在风流也是应该的,唱一唱情歌并不算什么。”

  “等等!”洛九江的愕然简直没法掩饰,在他意识到封雪话里含义的那一刹,疑问瞬间脱口而出,“雪姊,你说这是一首情歌?”

第50章 同根并蒂

  “自然是首情歌。”封雪好奇地看他一眼,“莫非这歌是你们那里世代祖传下来的, 到现在连内容都不可考了?这可不像啊, 我听你咬字极准, 音调也没有错漏——若不是这样,我都听不出这歌的内容。”

  洛九江喉头滚动一下, 只觉得自己方才实在把酱料调咸了,不然怎能让舌尖到喉咙都这样干涩:“雪姊是怎么听出来的?”

  “你这歌是用异种语编的。”封雪也不卖关子,径直给他解答道, “虽然名义上异种有九族九语, 但其实词组都有相通之处。我本身继承的记忆不多, 是个这方面的半吊子,但就是这样, 我也能听出来……”

  她说到这里时, 重复了一遍洛九江反复轻吟的一段小调:“这句话要是字句对译过来, 便是‘割开我的胸膛, 任你陷入我最脆弱的心脏’——异种的风格就是这么血腥,不用太吃惊。人性化一点的表达应该是‘把你放在我的心尖上’, 不过无论是哪个版本, 意思都是求爱没错了。”

  洛九江声音发涩:“我听说异种语言里含有力量……有没有若是想施与保护, 就一定要唱情歌的这种限定?”

  封雪诧异地看他一眼:“力量与语言相关, 与内容无关。比如你想取我的血离开这里, 那只要是我的血就可以,不一定非要我嗑了春药,这血才管用。”

  谢春残:“……”他一时无话可说, 又觉得这个例子确实便于类比,鲜明易懂。

  吧嗒一声,洛九江手里的羽箭落到了地上。

  他能察觉到山洞里其他三个人都在看着他,只是眼下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一瞬间好像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颅里,也像是一万个想法同时在脑子里炸开,这消息不是一个如星雨般散落漫天的烟花,它是一大捆加强版二踢脚,差一点没能把天点着。

  山洞里寂静一片,谢春残犹豫了片刻,还是同情地去拍他的肩。他的指尖刚刚挨到洛九江,对方便“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眼神懵得好像刚在赌坊里输光了底裤。

  谢春残顿时更同情了。

  “我、我去练刀。”洛九江难得结巴一回,脚步凌乱地向山洞外走去。三人目睹着他如醉酒般走出一道歪歪斜斜的弧线,逃命般窜出众人的视野。

  “我的天……”谢春残眼疾手快,抢在小刃之前扎起最后一块鸟肉,“我真是没想过,这辈子居然还有能看到他慌得像只兔子的时候?都说老房子着火才着急,我看新房子第一遭着火,也紧张得晕头转向啊。”

  封雪又团了个雪球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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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九江疾疾在雪地里奔走,只觉得脑子都乱成了一团,一个名字反复地在心底涌动,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那风浪太过巨大,乃至将那熟悉的姓名都拍碎成了一个个笔画。

  他想起寒千岭。尽管从离别开始他就一直怀抱着对千岭的思念,但前所未有的,他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渴望能够见到他。

  ——封雪说的是真的吗?那是一首示爱的歌?你是怎样想的,能不能说出来让我听一听?

  无数粘连的笔画在心海中卷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里隐隐出现寒千岭的脸。

  此时此刻,他心间满满都是和寒千岭的那些过往,再容不得一丝一毫别的。他想起他的眼神,他的笑,想起寒千岭一掸衣角掷下长剑的模样。他回忆起寒对方的声音,对方的气息,回忆起千岭垂下眼去,两片水色薄唇里悠悠吐出的一句九江——

  洛九江无声无息地停住了脚步。

  往昔的一幕幕在他心间悠然划过,他们自幼相识,一言一行都那样合拍,最后好得简直像是同一个人。当他们同时拔出兵刃时,只消洛九江一个眼神,寒千岭就能体会到他的意思,同样的,寒千岭一声咳嗽,洛九江都无需回头,就能从轻重声里明白他在示意别人身上那处破绽。

  别人都称呼他们“七岛双璧”,他们却默契地像一块同根并蒂的玉。

  最开始的时候,洛九江刀势走深入敌阵一脉,刀风如雨水般倾泻下来,攻彼忘我,一发而不可收拾;于是寒千岭的剑就专走守势,他说洛九江既然做两人中的矛,他就可以成为彼此所需的盾。

  直到洛九江发觉寒千岭比起防守来更喜欢进攻,他的攻势比守势更流畅,更锐利。

  “不是我需要什么,你就要去成为什么的。”那天洛九江坐在寒千岭身边,神情难得苦恼。寒千岭容色淡然平静,眉眼里是只有洛九江能读出的倔强。

  “千岭,咱们两个的关系,应该是彼此适合什么,喜欢什么,就一起去做成什么。”洛九江定定地瞧着寒千岭,“你擅长攻彼之短,我也擅长攻彼之短,领域确实重复了,可那又怎么样?最多不过动起手来时你是一只手,我是另一只手,咱们一对儿不会逃跑的瘸子连腿也没有,一齐打到输,打到死,你的后背靠着我的后背,世上便再没什么可怕的。”

  “矛总需要一块合适的盾。”

  “如果是你的话,”洛九江听出了寒千岭言语里的松动之意,不由弯起了眼睛,“矛更希望能找到另一把矛。”

  他们老是捆在一块儿,一个人用刀,另一个就掌剑,一个弹琴,另一个就学箫。洛九江偷偷跑去祠堂翻族谱,寒千岭就给他放哨,寒千岭在背后被人说三道四,洛九江就蹦出去给那恶语伤人的始作俑者好好洗了一次脑袋。

  他们就是这么要好。

  闲暇时分洛九江也构想过自己的未来,以他的天资天赋,进个宗门成为内门弟子,乃至被送到上界都是信手拈来的事,在这过程中可能会确定自己的刀意,随便做个峰主护法,收一堆小徒弟。可哪怕满宗门的人都叫他长老,他还是会在晚上跳窗跑到隔壁的寒千岭那里一起聊天喝酒。

  ——千岭当然会在他的隔壁,他们总要在一起。他进了什么宗门,千岭也会进什么宗门,要想反过来也是一样,门派里若有大比,他排了第二,那第一除了寒千岭就不能做第二人想。等他找到了自己的刀意,不信寒千岭琢磨不出一个同样等级的大招。

  他们从前是并肩的两柄利刃,以后也会是让人胆寒的两把凶兵,谁也不必让着谁,谁也不用抛下谁。

  在那近乎宣判的一幕到来之前,洛九江甚至没想过自己会和千岭分开。

  他眼前又浮现了那条浑身浴血,连周身云雾都被打湿成一片猩红的龙。

  他一直说寒千岭是他的挚友,是他的手臂,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将近十年时间,寒千岭这三个字和他密不可分,一颦一笑都揉在他的血肉里,命运若想生生把他们两个拆散剥离,那就非要撕筋挫骨不可。

  这分离太残酷,太惨烈,太令人意想不到。在某一个瞬间里,洛九江几乎要被那剖心割肉般的巨大疼痛击溃,可他是洛九江,他不会倒下。

  最重要的挚友离开了,他就踏遍万千世界把他寻回来;生命中的一部分当着他的面化龙飞走了,他哪怕燃烧尽最后一点命火,也能拖着对方的尾巴把他重新拽进怀里;血肉最深处被活活抽离,他也会忍着剧痛,一点点重新拾回那属于他的东西。

  一个念头再清晰不过地浮现在洛九江的脑海里,而他的回答也同样真切。

  千岭喜欢他。

  他也……喜欢千岭。

  也许天下间的矛都该和盾组合在一起,可只要那人是千岭,不管他想做矛,想做剑,哪怕要做狼牙棒呢,洛九江依然甘愿和他在一起。

  “千岭……”洛九江缓缓闭上了眼睛,那些温暖快乐的旧事在他心头缓缓流淌而过,他想起了对方问他怎样看待两个男人在一起时的奇异神情,“……你实在应该早些和我说的。”

  他将目光投向了幽茫的风雪,手指虚虚一握,就像过去的无数次那样,仿佛牵住了什么人的手:“从小到大,我什么事没有答应过你?”

  洛九江又想起了那支情歌。它带着无尽的眷恋和温情,在漆黑空落,危机四伏的乱流中响起,它附着在洛九江的每寸皮肤上,成为了他最意料不到,又是最理所当然的铠甲。

  然而千岭是在什么时候唱出了这支歌?他独自乘着夜出去,深深潜进幽深又冰冷的海水里,在咸涩的苦水里摸索到一只铭刻声音的海螺,把自己所有炽热又专注的情感都寄托在一枚海螺,一支歌里。

  ——他唱出那首歌的时候,甚至不觉得这歌真的会被洛九江听到。

  洛九江激灵了一下,此时此刻,他如此渴盼能见上寒千岭一面,哪怕只能给他一个眼神,和他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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