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後来者
村人闭上嘴巴不吱声了,可不,他们家里要是有哪个小辈有熊夫郎的本事,那他们就当他是阿父,他们做儿子,定给伺候得明明白白的。
蔡家小辈暗道:“阿父,当初你教训我们的时候,似乎不是这么说的吧。”
熊家此时也开了早饭,唐寿来到熊家还没起过这么早,迷迷糊糊的望着窗外还黑漆漆的天色,困得脑袋都要扎进饭碗里了。
今天要犁地,这是个力气活,怕熊壮山吃不饱没力气干活,唐寿做的都是干的。
起得太早,唐寿又困又没胃口,一碗饭还没吃完,熊壮山已经回勺第三碗了。
看唐寿这副样子,熊壮山就道:“你要是困,就回炕上睡个回笼觉,地里我自己就行。之前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也干过来了,并不比别人差。”
“不行。”唐寿闻言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每年那是你一个人。现在家里多了我,怎么还能让你一个人全干了。”
“不碍的,我有的是力气,这点活不算什么。”
“那也不行,这家是咱们两个人。”
‘这家是咱们两个人的’。熊壮山被这句话讲得熨帖极了,深深看眼唐寿,猛扒几口饭,没再争执。
二人吃过早饭,灌了两个大水囊,又带了些干粮,备着中午吃。从地到杏花村要走大半个时辰的路,来回就是一个多时辰,太浪费时间,村人都是不回家吃的,随便带着干粮,饿了就对付一口。
熊家地多人少,活本就重,自然不可能浪费时辰在路上,便也学村人自备干粮。
熊壮山背着装干粮的背篓,把锄头和铁锹一起抗在肩上。
“给我拿一个吧。”唐寿道。
“不用,路远怕你拿不动。”
“哦。”
他们出门时,家里的狼狗已经回来了,它刚开始回来都要乱吠一通,叫人出来给他开门的。一次把睡得正香的唐寿给吵醒,被熊壮山给了一巴掌,自此就不乱叫了。回来后,就老老实实趴在院子里,等着人进出,它跟着溜进去。
两人一推门看见它在门口,唐寿就道:“你狗饭盆里我给你留了吃食,你吃完就在外面休息吧。家里没人,我也不敢让你自己在家,万一你要是拆迁大队,我可不想干了一天农活回来,家被拆没了。”
狼狗歪着脑袋懵逼地看唐寿,不大明白唐寿话里的意思。
这个奇怪的人类,总说着它不懂的话,令它一个没怎么跟人类接触过,本就不了解人类的狼狗心好累。
两人出了村子,慢慢从土路上往地里走,唐寿边打哈欠边道:“这一路上怎么都没遇到村人?”
熊壮山深深地看眼唐寿,“村人可能都到地里了。”
唐寿震惊地睁大眼睛,“这也太早了吧!”
你知道,老一辈村人已经背地里把你当反面教材,偷偷叫你懒夫郎吗?
等他们两个到熊家旱地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许多村人都干了一会儿活了。唐寿摇头晃脑地感叹他们起的太早,一边懵逼地瞅着锄头不知道怎么用。
他想说,他一个城里娃,苗和草都分不清,哪知道怎么种地。
熊壮山看他楞楞杵在那里,不知所措就明白了。脸上没一点不耐烦,手把手教他。
唐寿点头,觉得自己学明白,拎起锄头就干。他没干过农活,笨手笨脚的,半天没犁出不少地,自己还累得够呛,觉得腰都要折了。抬头瞅瞅熊壮山,那头大笨熊已经落他好远,他一咬牙,抡起锄头就抛下去。
“嗷……”唐寿忽然发出一声凄惨狼嚎,原来那一锄头没抛地里,倒抛在他脚背上。疼得他扔了锄头,抱着脚直跳。
熊壮山听见唐寿的叫声就直冲过来,“怎么了,脚背抛了,快脱鞋我看看。”
熊壮山并没责备他什么也不会净添乱,反而心疼了。也不嫌弃他干了半天农活的脚出了许多汗,怪臭的,直接就脱了他的鞋子。
养的细皮嫩肉的白脚丫子没什么事,就是破皮出了点血丝,不过熊壮山却不许他再干了。
“听话,你去那边坐着洒会太阳,要是有村人回村你就跟着一起回去,没有就等我干完活,晚上一起回家。地里你没来过几次,不熟,我怕你自己走丢了。”
“这么多地就你自己那得干到什么时候啊,不行,我跟你一起干。”
熊壮山按住唐寿要起来的肩膀,生生给按得坐了回去。
“六亩地我紧着干些,也就十几天的事。”熊壮山看着唐寿,直白道:“你便是跟着我干,连半亩都锄不完,要是一个不小心再锄到脚上,万一伤了筋骨可就成了跛子了。”
唐寿也怕他笨手笨脚的真给自己伤了,可那么多地让熊壮山一个人干,他也舍不得。
想来想去,一咬牙道:“咱们买头牛。”
熊壮山看着唐寿问:“你不是打算农忙过后在咱们新买的宅基地上建民宿吗?我看了你画的图纸,咱们自己住一个二层楼,还要辟一个院落再建一个二层小楼专门招待挑剔的贵客。另外还设计了一个类似客栈的二层楼,招待一些讲究的跑商,这些楼里都要有火墙地龙,院子里还要种些花草,小桥流水,这些都是银子,我们紧着些,也许都未必必够。牛就先不买了,反正我也能干过来。”
“不行。”唐寿断然道:“银子不够,我们就先不建得那么豪华的,也不能苦了人,不然苦了人建豪宅,岂不本末倒置了。”
“二郎,你舍不得我干活,难道我就舍得你累死累活。”为了能劝动熊壮山,唐寿把脸皮都豁出去了,没等说完,自己先臊个大红脸。
熊壮山挑挑眉毛,“那好吧。”
“啊?”唐寿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被憋了回去。
反被熊壮山意味深长的笑弄得脖颈上汗毛倒竖,屁股隐隐约约有点疼。
两人也不干活了,竟直接就去镇上卖牛去了。
不知道真相的村人看他们离开就瞎猜上了。
“熊夫郎莫非抛坏了脚,熊屠户带他去看脚了?”
“不可能,你看熊夫郎走时,腿脚好好的,要是伤的那么严重,怎么可能走了路。”
“那为什么不犁地了?每年熊壮山都是最能起早贪黑的一个,生怕落于人后,这怎么还干一半扔了呢?”
村人都一脸不明所以,谁也没想到下午的时候,两人牵了一头牛回来。